她有两副面孔(98)

姜荻一瞬间拿起来就调低了音量,她站在窗边,看了眼正沉沉睡去的徐灯,对方脖子没被盖住,露出了被吮出的点点印记,还有她当时报复性的咬痕,这样一想,她俩还挺激烈的,咬得不可开交,最后还是徐灯先不争气地睡着了。

她低头看了一眼还在闪动的屏幕,上面的“妈妈”两个字让她看一眼就泛起生理性的难受。

她没接,冷眼看着电话一通通地打进来,她想到徐灯泪眼朦胧的倾诉,一想起来就心口发软,觉得她太好欺负。

她自己眼里的母亲反正是一个不可理喻的人,但不代表都是。

只不过她跟徐灯在这方面也惨到一起,只不过程度不一,一个是冷漠的疏离,一个是冷漠的枷锁而已。

本质的区别还有,她不想要了,徐灯还想要。

对方似乎很固执,一直在不停地打进来,姜荻看了眼床上的人,最后还是接了。

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边就是一句囡囡。

姜荻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还没好的手腕,说了句:“我不是。”

那边顿了顿,问道:“那你是谁?徐灯呢?”

姜荻喊了声阿姨,一边去了客厅,她身上披了件衣服,只穿了件内裤,光着大腿坐在地板上,“徐灯在睡觉。”

馄饨都冷了,糊了一团,姜荻饿的不行,胡乱地塞了几口。

那头又沉默了,隔了好久才传来女人有些迟疑的声音,“那你是徐灯的谁?”

“我?”

姜荻笑了笑,“我是她同学。”

她知道徐灯还很在乎这个妈妈,咬着勺子口气轻快地说:“我叫姜荻。”

“是你在跟她谈恋爱吗?”

姜荻愣了。

她放下勺子,突然就慌了,“啊?”

叶瑕重复了一边,“是你在跟徐灯谈恋爱吗?”

“阿姨,您这……”

“徐灯跟您说的?”

姜荻觉得现在她如果不是连内衣和裤子都没穿,估计会下楼跑几圈,那点担心徐灯跟她妈冲突的心情也被丢到了九霄云外,变成了美滋滋的一句——

作者有话要说:“是啊,我是她女朋友。”

——

安利一首杨千嬅的《勇》

第44章 到来

挂了电话, 姜荻扔下了手里的勺子,剩下的小半碗馄饨彻底糊成了一团,看上去就让人倒胃口。

她去了厨房, 老房子的厨房特别小, 人都要弓着腰站着,脚底下的木板吱呀吱呀,姜荻本来准备煮一碗面的,想起她那糟心的厨艺, 最后还是相当有自知之明地退了出来。

她能感觉到徐灯妈妈的诚意。

女人在她爽快的承认后只是讶异了一下, 最后说:“姜同学, 我不说你们现在还是个孩子, 但我认真的问你一个问题,你们这样, 对父母负责吗?”

姜荻笑了笑,“父母哪用得着我们负责。”

叶瑕要说什么她其实都知道,大人看事情永远一针见血, 把年少的轰轰烈烈和不顾一切看成一种荒唐的经历, 假意掩饰语重心长后头的不屑一顾, 做出一种冠冕堂皇的姿态。

来居高临下地质问。

她反问对方:“那您对徐灯负责了吗?”

对方不太明白。

“听说您跟您丈夫要离婚。”

在一个根本没见过的人口中听到自己的私事, 叶瑕其实有点恼怒, 她原本就因为自己婚姻的骤然错乱而焦头烂额,那点耐心也被小女儿成天的试探而逐渐减少,发现徐灯不见了之后理智地询问,却听到了让她有点难以接受的事实。

到现在变成小辈对长辈的刺探。

而且姜荻口口声声的“您”让她一下子想起徐灯平常说话的样子, 客气地打招呼,根本没有留给你一点亲近的余地。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觉得你应该好好思考一下,把徐灯叫起来,我要跟她说话。”

……

姜荻跟长辈打过不少交道,知道长辈最喜欢什么样子的小辈,在面对叶瑕的时候她其实没那么客气了,挂完电话也没多少愧疚。

她还是没去问叶瑕徐灯不敢问的问题。

那样太自以为是,有些东西毕竟还是得她们自己去沟通才是。

不像她,跟她的母亲从来没有沟通的余地,一开始就是一个畸形的抚养关系,到现在成就了一个畸形的家庭环境。

她新换的手机卡存了陈千盏的手机号码,她教完课的时候接过对方的电话,是陈新塘打的,对方显然对姜荻的出逃表示了高度的赞赏,然后是隐隐的担忧:“荻姐,我觉得你肯定会被找到的,现在什么票不是用身份证买的啊。”

“肯定的,”姜荻很有自知之明,“顶多让我撑半个月。”

“哎呀你别担心啦,我哥其实知道一点的,我才不信你没跟他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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