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逢时(252)

至少,有一个人是有逃开的机会的。

温轻寒心中的酸楚在她的心里发酵,渐渐吞噬了当下身体的不适,醒来后一直平静的她忽地撑起身体往前搂住了时清秋,眼眶顿时就红了起来,死死地把时清秋按在怀里,沙哑着声说:“清秋,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是我把你拉进这泥沼里。我曾为你的无法逃脱而欣慰,如今,我为你的深陷其中而愧疚。

时清秋已经脱了鞋跟外衣,猛然被拉进怀抱里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惊吓,但很快放松下来。紧接着,就感受到温轻寒的不安,这情绪的来源让时清秋摸不仔细,但她直觉是跟今天发生的事情有关。

她往后挪了些上床来,转过去抬起温轻寒的脸问:“怎么了?为什么说对不起?”

温轻寒只是摇头,微微眯眼,抱着时清秋的腰不说话。

“如果你说对不起是因为让我担心了,那我可以接受,但这不是你的错。”时清秋关切地抚摸她的脸,笑了一声,又叹了口气,“希望这样的事情不要再发生了,我今天真的被吓着了,我怕你有事……”

这句话让温轻寒忽然颤抖了一下,搂着时清秋腰的手更用力了,她缓了缓胸中激涌的情绪,轻轻地问:“清秋,你爱我么?”

时清秋咬了一下唇,有些羞意地看她的眼睛,这种时候了还在怀疑什么?但又一看,她眼中没有半点对自己的怀疑,更多的是自己刚才感受到的那种不安,又浓又重。

时清秋心疼她,拇指抚过她的眼角,而后亲吻她那总是让人安心的眼眸。

这动作轻柔且不犹豫,时清秋与她对视,无比认真地说:“我当然爱你,我怎么会不爱你?”

温轻寒笑了,眼睛里显出一些往日的光彩。这是她最想要的,而今,或许也成为她最愧疚的。

温轻寒闭上了眼,怀抱松了些,神情终于放松下来,喃喃细语:“我知道,我只是忽然想听而已。”

“大概是我平时亏待你了,居然这个时候想听。”时清秋微露笑意,把收敛了情绪的她抱在怀里安抚,低声问:“那你觉得,好听么?”

温轻寒蹭了她的胸口一下,清冷的嗓音里含着温情,仿佛被暖化的霜雪:“我觉得,这是我听过最好听的话。”

时清秋轻笑一声,问她:“好了,睡觉前要不要上厕所?医生嘱咐你要多休息的。”

“不去。”温轻寒微微摇头。

时清秋把她的身体放平躺好,盖好被子,然后去了一趟病房里的厕所才回来。回来以后脱去衣裤,脱掉内衣穿回打底衫,也钻进了被窝里。

关了灯,漆黑的病房里只剩下彼此的呼吸,温轻寒的呼吸有些虚弱,时清秋主动把她抱过来,让自己怀抱的温度给她全身心的安慰与依靠。

“清秋……”温轻寒喃喃念道。

时清秋轻吻她的脸颊,被子底下的双腿与她缠在一起,给她所有的温柔,而后在她耳边呢喃着哄道:“我在,好好睡觉吧,所有的事情都交给我,交给你的妻子。你的妻子,像你爱着她一样地爱着你,你是她的盔甲,她也是你的盔甲。”

温轻寒浑身都不舒服,只有心脏暖着,为了时清秋而暖。在时清秋徐徐低语中,她安心地在那怀抱里睡去,一时间,忘了愧疚,忘了不安。

第二天,温轻寒撑着身体的不适,让时清秋联系了简意之,简意之联系了负责案子的警察来到医院,给温轻寒做了详尽的笔录。

下午时分,时清秋抽了个时间回家里收拾些衣服,又买了点水果,刚回到医院没多久,简意之跟付安然一同前来探望温轻寒。

时清秋过去开门以后就回到桌椅那边继续削苹果,温轻寒的病床床头被升高,看向走进来的简意之跟付安然。

“安然,你看看这个气管炎,平时就闷得很,现在躺着不挪窝,更不像个普通人了。”简意之扯了扯付安然的衣袖,虽是跟付安然说话,眼睛却瞟着温轻寒。

付安然憋着笑,拍了拍她的手,“你别这么说温律师。”

温轻寒并不意外这样的打招呼方式,语气平淡地回道:“不像普通人,那像什么?”

简意之贼兮兮地笑:“冰块精啊,这还用问?”

时清秋削着苹果也不自觉地微笑起来,本来削得顺畅的一长条苹果皮也因为她的手一抖而断掉。

温轻寒弯起唇角,两个相识多年的好友相视而笑。

付安然见状,自觉地去了时清秋那边,坐在另一张椅子上,看着时清秋削苹果。

时清秋没有抬头,温声问道:“苹果是给轻寒的,你跟意之想吃什么?有梨跟橙子,还有香蕉,吃梨或者橙子的话就再等我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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