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春日初斜[种田](108)

诚然,理想状态下,收成的提高能让佃农的分成也变多了,可讲理、有良心的主户往往是少数。

“这对我们的影响不大啊!”有人也兴奋起来,“我们是定额的,每年只需交固定的租子就行了,也无需向主家借牛、农具,到时候我们自己去找苏道长买农肥……”

这话太拉仇恨了。不过乡里的佃户有超过一半都是定额租的,虽然同样容易被压榨,但他们对主户的依附性没有分成租制的佃户强,干个一两年,不满意这个主家就换下一个主家……

……

苏北顾并不清楚陈阿虎间接帮她推销了农肥,她布置了能培养出更多菌种的阵法后,便让卢雪欢雇一个会种蘑菇的人回来专门打理那三亩蘑菇田,——虽然卢雪欢说覃如意和穆秀秀能帮忙,可苏北顾见覃如意平日要忙的事情很多,还得研究如何简化修炼方法,所以决定花钱雇人干活。

她劝卢雪欢说:“娘,‘开源节流’的‘节流’并非让人吝啬抠门,这该花的钱还是得花的,否则守着这些钱却受许多罪,又有什么意义呢?”

卢雪欢听她说到“吝啬”,便想起苏三贤这人来,她才不要成为苏三贤这样的守财奴呢!

“行,娘听你的。”

苏北顾笑道:“不是听我的,而是娘想明白了。”

母女俩正说着话,却见穆秀秀匆匆赶来,道:“大娘子,覃家的人来找覃娘子说是有急事,可听说覃娘子到田里去后,覃家人就跑了,我担心出了什么事,先来告诉你们。”

“啊?!”卢雪欢有些迷茫,还有些慌张,覃家能出什么事呢?而且只找覃如意,却不找苏家,那必然是覃家内部发生了什么事。

苏北顾道:“娘,阿覃姐姐不在,我先去覃家看一看发生了什么事。”

卢雪欢叮嘱道:“哎,你、你可得注意安全,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得先顾着自己,别逞能!”

苏北顾微微一笑,从容地前往覃家。

此事覃家门前聚集了不少人,里三层外三层,将偌大的门口围得水泄不通。

苏北顾皱眉,抬手拨开两人,那两人刚要开口骂人,见是道士装束的苏北顾,顿时将所有话都咽了回去:“苏道长,你来啦!”

听说苏北顾来了,自觉给她让路的人多了起来,她得以顺利挤过人群,站到覃家门口去。

苏北顾没有马上进去,而是问围观的村民:“覃家发生什么事了?”

“苏道长有所不知,据说是覃家偷了苏里正的钱,眼下正领着一大帮人来覃家追讨赃物呢!”

“覃家偷苏里正的钱?”苏北顾一听就知道这事不靠谱,她也不再多停留,推门走了进去。

覃家偌大的院子此刻也站了许多人,有不少人还是熟面孔,几乎都是苏氏一族的族人,不过跟苏家的关系并不亲近,反倒是与苏三贤的关系更亲近一些。

覃家的作坊门口,钟氏正抓着柴刀坐在门槛上,一副谁敢靠近她就砍谁的架势,而她面前的几人正是被她唬住了,不敢妄动。

主屋前,覃倌与苏三贤正在对峙:“苏三贤,你居心叵测,根本就没有证据证明我偷了你的钱,却纠集这么多人来捣乱,还想毁了我的工坊,你、你简直岂有此理!”

苏三贤十分生气,指着覃倌一副恨不得生啖其肉的模样:“就是你偷了我的钱,只有你知道我把钱放进了棺材里,现在棺材被撬开了,不是你偷的还能是谁?!”

乡民们议论:“我说这苏里正怎么平日如此抠门吝啬,明明积攒了不少财富,家里也什么家当,原来都将钱藏进了棺材了。”

这下大家都知道他的钱是藏进棺材里了,不过已经失窃,就算现在还有人要去偷钱,也没钱可偷了。

不过苏三贤的反应并不像是作伪,毕竟他气得青筋暴起、面色涨红,若是演戏,哪能这么逼真?

覃倌道:“谁说我知道你把钱放进棺材了?我只替你打棺材,你要用棺材装死人还是装钱,用得着我来管吗?”

这时,覃如意也挤开了人群,跑回了家,她气喘吁吁,连额上的汗都没来得及擦干,便拦在覃倌与苏三贤当中,问道:“爹,发生什么事了?”

覃倌深吸了一口气,道:“今日苏三贤莫名其妙登门,硬赖我偷了他的钱。”

“什么叫硬赖你?你的意思是我们诬陷你?”一个男子站了出来。

“当然是诬陷!”

男子冷笑:“可是我们有证人,证明你最近频繁地出现在我们家墓园附近,而且昨晚你天黑以后也在那边徘徊。别人天黑后都害怕靠近坟墓,你倒好,天天在那儿转悠,若不是有所图谋,还能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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