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相欢(gl)(134)

清源镇最近耳熟能详的八卦是:镇上的节妇被山贼掳走,婆婆心存不满,整日刁难,以死相逼。

早两日的版本是,被山贼掳走逃脱的节妇,贞洁难保,为证自身清白,撞柱自尽。

明心寺里不乏闲聊的香客,四起的流言时时刻刻传至寺中,宋则听着每天更替的版本心情随之起起落落。

又来!

不会吧!

菩萨保佑!

我佛慈悲!

既然前后有两个版本的流言,想必宋玠没有死。但她真的又一次撞柱子了吗?嫌自己脑袋太硬还是怎样。

小尼姑很是担心,念诵经文时,每每回向给宋玠,诚心地为她祈福。

她想不明白,这世上怎会有人不喜欢春风一般的宋玠。

那个老妇,居然不喜宋玠。

随宋玠回家那夜,宋则就瞧出来了,老妇对宋玠,是打心眼里的不喜,生怕她有个好死。

不是说她们是亲人吗?怎会如此?这个问题自出生起就没了亲人的宋则很快就有了答案,自己的亲人不也是不喜欢自己,把自己丢弃在庙门口么。

这世上哪有什么无不是的父母。

宋玠不知,因这刘氏的无理取闹,宋则对她同情与不平大涨,原先那些警惕全都飞到爪洼国去了。她此时正卧在榻上,吃着阿珠炖的桃胶银耳羹想心事,气色红润有光泽,一点不像是自杀未遂,被婆婆欺凌的节妇——若是忽略她额头好好包着的一大块纱布的话。

宋玠不是宋娇娘,她怕死怕疼怕脏怕丑,不会轻易选择自杀,更不要说用撞柱这种凶残又不好看的办法。万一没撞死撞成个傻子,岂不是更糟。但刘氏似乎不打算给她好日子过,而她又不能真的把刘氏弄死或是打一顿。

要整治不识好歹的刘氏,只有用悠悠众口,叫街坊邻居的舆论压制住她,叫她出门没脸,在家想想就没脸,又不敢来找事。于是她就在家表演了自杀这出戏,包好了脑袋往柱子上磕,响声靠石头,血靠鸡与宋娇娘撞破的脑袋。

逼死儿媳这种事情,很快就传遍整个清源镇。宋玠当然不会让人晓得,刘氏之所以口出恶言,原形毕露要她去死,是因为在此之前给她骂得狗血淋头。她笑眯眯地用和声细语讲着恶毒的话:

“婆婆可知娇娘在山寨里差点就死了?娇娘在阴曹地府见到了郎君,郎君说他之所以会死,全是他亲娘逼的,每日不给安生日子过,娶媳妇回家之前挑三拣四,娶回家之后挑拨离间,他想想这样的日子不如死了的好。”

“郎君还说,婆婆这样是因为公爹死得早,婆婆想男人了。幸好郎君死得也早,否则婆婆不是每日要睡到郎君与媳妇中间来了。”

“郎君在阴曹地府还说,希望下辈子别投胎做人,免得一不小心又和婆婆有些瓜葛,没个安生。”

这话是在屋里只有刘氏与宋玠二人时,宋玠轻声说的。宋娇娘一惯伏低做小,刘氏何尝听过这种话,气得一个茶盏砸了上去。“你大逆不道,你这个……”

宋玠避让开去,听到外头有人声渐近,她大喊道:“婆婆,婆婆,你为何就是不信娇娘呢。娇娘进门三年,一心侍奉,在山寨日夜惦记婆婆,呜呜呜……婆婆可是要逼死娇娘……”

刘氏哪想到她如此会演,气急攻心。“家门不幸,怎么进了你这个贱人。你你你,你去死!你给我去死!”她还想冲上前打宋玠。宋玠没有内功,招式还在,轻松避开刘氏的耳光。

“若婆婆一心相逼,娇娘只好以死明鉴。”

探访的邻人与办事回来的金氏进门,就见到凶神恶煞的刘氏与撞破头的宋玠。

随后就听早安排好的阿珠呼天抢地:“娘子!太太你何苦要逼死我家娘子呢。娘子过门三年,守孝守贞,人所共见,太太总有错挑,总有事罚,真要把我家娘子逼死才甘心不成。”

刘氏又惊又怒,假装昏了过去,又被宋玠安排的郎中说破,一时间引为笑谈。

宋娇娘进门三年,以温和孝顺闻名,要说她忤逆长辈,说到天边,都没人会信,都说是刘氏欺人太甚,欺负老实人。欺负人不算,还装病装晕。刘氏就这样成了邻人口中恶婆婆的代名词。家里头教训姑娘都说,你再这样嫁不出去事小,嫁出去遇到刘氏那样的婆婆事大。

最后人人叹一声,可惜娇娘。

这是后话。

且说宋玠对外卧床养病那日,听到风言风语三日没见人出现的小尼姑宋则不放心,去宋玠家里看她。

被宋玠骂过又吓过之后,刘氏老实许多,见恶鬼一般的尼姑上门,知道她是来找宋玠的,没有好气,但也没敢把人赶走。

宋则横看竖看,都觉得宋玠气色不错,不像外人口中道说的那般凄楚可怜,狐疑之际,被阿珠塞了一碗桃胶银耳羹。阿珠觉得此次娘子逃回家中,行事手段比之前大有长进,以为是受到了佛荫,加之宋则与宋玠共患难一场,宋玠待宋则极好。身为忠仆,急主人所急,喜主人所喜,便对宋则分外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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