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相欢(gl)(15)

师父的友人折一朵花放入我的手中,道:玉兰。师父命我给她的友人行礼,称她为季仙长。师父与季仙长谈起正观年间的那一桩惨事,说起昭明公主与宗室之女,两人皆是唏嘘不已。季仙长说着说着眼红起来,这时飞来一位极美的女子搂住了她。

师父与季仙长固然都是美人,往后我也见过许多美人,但是再没有人像那位女子一样,拥有如此勾魂夺魄的眼眸。那双眼眸里,说有情又似无情,说无情偏又多情。她见我瞪大眼睛看她,便笑我手中有花、眼中有花、心中无花,有情无欲,是个可造之材。当时我不知道,她口中的可造之材,是采花贼,还是这世上只能采一朵花的采花贼。

也是那一日,我第一次听到宋则这个名字。季仙长说,宋则难得,因童年遭遇,性格坚毅,性情孤寒,劝师父莫要难为她。师父却说季仙长管得太多,他日她会馈赠宋则一份大礼。

离开时,季仙长见我仍小心翼翼捧着玉兰,告诉我长大之后若是喜欢,可以将玉兰花纹刻在发簪上赠于惦念之人。我问她,何为惦念之人,是否如同大美人于她。季仙长惊讶地笑了起来。

那时我不过九岁,不晓得情爱之事却已能有这样的悟性,难怪大美人要说我是可造之材。长大之后,对季仙长和大美人的印象渐渐淡了,其他也不甚记得,只有玉兰花的香气和孤寒二字印在心头。前两年心血来潮,叫人按我所绘,打了这枝发簪。谁知,竟一下子给宋则挑了去。

“宋十一,我虽恢复气力,但真气溃散,丹田之内只有一丝若有似无的气息,这样的情况可否修炼?”宋则偏过脸问我。

她身型比我略微纤瘦一些,穿着江繁为我准备的衣服,松松垮垮的,腰间似不堪一握。我看着她有些出神,一时没明白她所说为何,直到她又说一遍我才听清了,随口答道:“只要不练素//女//经,你爱练什么就练什么。”

“我可不像你这般见多识广,会那许多歪门邪术。”

我道:“若宋宗主喜欢,我愿倾囊相授。”

“这般大方。”这一次,宋则没有脸红,语气轻快道:“原来你有这般野心,不想做我的义女,倒想做我师父。”

“不止不止,我还想做你的枕边人,日日与你耳鬓厮磨,一起修炼那素//女//经。在榻上,义女也做的,徒弟也做的,师父也做的,只要你说,什么都可做的。宋宗主,你是喜欢我唤你姐姐、阿娘、师父、还是旁的什么?眼下不知也没甚关系,我们一一试来,一一试来。”

宋则终招架不住,怒道:“你这小娘怎的如此不要脸。你师父……”说到一半,她大概想起徒弟是采花贼,师父也不会是什么正经人便住了口,狠狠白我一眼。

我极为满意地笑了。

既然她笃定我不会对她怎样,自己可以轻而易举地拿捏我,那我只能用唯一略胜她一筹的东西——不要脸咯。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小说名字变成《两相欢》请不要惊讶,出于某种原因,诱字不能作为书名,所以《相诱》很辛苦的集思广益才变成了《两相欢》。

能写一日写一日,且看且珍惜,要是顺手收藏、评论、打分、安利给别人就更好啦。

第12章 势均力敌

宋则立于狭窄的山脊之上,俯瞰冒着不知是寒气还是雾气的镜湖。阳光下,镜湖依然静谧,平静的湖面下似是深藏了许多不可名状之物。我东张西望,看看湖,看看她,像个新奇的少女,心里头则琢磨着她到底在找什么。

宋则向右走几步,我亦走几步,她回身望向我们十指相扣的手,颇有些无奈道:“可否放手?”

我摇摇头,没的商量。

宋则道:“我又不是三岁孩童,何至于你要这样牵着我——你也不是三岁孩童,亦不需要我牵着你。再者,我不习惯与人如此。”

我猜宋则应当是个不错的师父,解释问题一点都不惜言如金,让人自行领悟,必然要跟你讲明白为止。“哦,那你惯与人同睡。”

“我怎会惯与人……”

“就是咯,不惯与人同睡昨晚还不是睡了,拉个手算什么。”矫情。

“宋玠!”以面纱遮脸的宋则似乎比不遮脸的宋则更像是一宗之主,言语中多一点耐心平和——像是对着晚辈,也多一分上位者的威严。

我不吃这套,依旧没脸没皮没心没肺地问:“哎,宋宗主,何事?”心里因看不到宋则的真容有些惋惜,她素来介意在人前露出黥印,怕别人因此恐慌——那是晋国神州至为屈辱可怕的岁月,距今又如此之近,知情者难免心思各异,不知情者大惊小怪,以之为鬼魅也不甚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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