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蛇传之娘子救我(183)

“是——咦,西元你去过?”在法海的一再坚持下, 他对许西元的称呼从许施主直接跳至西元。尽管许西元觉得他们根本没有那么熟。但是法海这个人, 脸皮厚过钟, 又是佛门中人,出于礼佛敬佛之心,许西元没怎么同他计较。比起法海,还是这个叫白素贞的女人更叫她坐立不安。

白素贞的一言一行温和有度,只是对她总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体贴关心, 远远超出一个陌生人应当有的距离。奈何此女真是一个美人。哪怕许西元觉着有些不自在,仍有如沐春风,禁不住去看她的感觉——鬼使神差般的。她自问不是温情的人,对于别人的感受素来与自己无关的都不会多搭理,可对方因自己产生的那些点滴情绪,她非但看在眼里,也会因此而内疚。

“西元,问你可是去过高旻寺,你老看人家白小姐做什么?”

被法海一召唤,许西元还魂似的,就见被她看得颇有些不自然的白素贞和一脸八卦的法海。假装没听见后半句话,许西元道:“去过两次,大殿尚未修缮好之前去过一次,修缮后之后又去过一次。”

“还想再去一次么?”法海诚意邀请。

许西元偷偷看一眼白素贞,她想再去坐一次渡口的摆渡船,但是说好与白素贞同行,临时改变行程,加上之前一些事情,她怕白素贞以为她是不想与她一起。

白素贞注意到她问询的目光,假装毫不知情。

“白小姐,你想不想去高旻寺转转?”

“若是我不愿入寺?”白素贞知她心思,忍不住故意试探。

许西元如她所愿那般为难地瘪瘪嘴,道:“不愿入寺是因为有别的信仰的缘故?我们可以不进大殿参拜,就去后面的古渡走走,坐个摆渡船。就是王安石那首诗,‘京口瓜州一水间,钟山只隔数重山。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里头的瓜州古渡。”

如今可不正是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你还。白素贞待要说好,只听法海叹息道,“小僧还知晓一首白乐天所做的《长相思》。‘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洲古渡头。吴山点点愁。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月明人倚楼。’不知白小姐可曾听闻。”

不知法海要搞什么鬼,白素贞微微一笑,道:“我才疏学浅,不懂诗词,只是听此阙中思人归家的爱恨悠悠,想来古今亦然。”

有种这两人打哑谜,自己全然摸不着头脑的感觉,难道白素贞在思念远方的人,丈夫、恋人?

“白小姐该不会是在思念一个叫许仙的人吧?”许西元笑问。

白素贞幽幽瞥她一眼,“许小姐真爱说笑。”没有一点笑的意思。

法海倒是笑了。

“白小姐,你要不要同去高旻寺,要去的话,过会儿该下车了。若是不去,若是不去。”许西元为难地纠结了好一会儿,道,“你若是不去,我们留个联系方式,微信、电话,到了扬州市里我好去找你。”

“找我做什么?”

“咦,你不是说要一起玩的嘛。”许西元一人东游西荡惯了,偶尔在路上也会与人搭伴。但是像白素贞这种情况,没问清去处目的就先行结伴的,少之又少。但她既然答应,就将此作为一项约定,改变既有约定,她会心生不安。

白素贞摸惯她的性子,晓得她有些着急,依旧语气飘忽地说道:“许小姐方才不是还将我当成拐卖人口的,哦,我才想起来,之前你醒的时候先摸了摸腰,是不是把我们当成要割你肾的了?许小姐还是先去做个X光检查,看看肾还在不在。”

未想到白素贞会提及此事,许西元讪讪一笑,摸摸下巴道:“白小姐说笑了,我的肾还没两个盐水瓶好用。后来我想想,白小姐要是想取走我的肾或是其他部位,尽管拿走便是了。”

“哦,若是我要你的心呢?”

“啊?”

“心脏,我的意思是。”

“哦。白小姐刚才对我笑笑,我的心就扑腾扑腾跳,后来白小姐又白我一眼,我的心就咯噔咯噔叫。心脏见到了白小姐,也只有乖乖听话的份。”

“许小姐,我们初次见面,你说这话我要如何理解?”白素贞皱眉。她能够百分之百确定西元没有认出她来,甚至一些熟悉的感觉都不曾有。对于西元而言,她是一个初相识的女人,对一个初相识的人讲出这种话,可谓十分孟浪。她不免怀疑,此人说得这样顺口,怕是日常就说习惯的。今日是她,昨日是谁,明日又会是谁?

“我说笑,如果你觉得不好笑的话——”许西元尴尬地垂头,“对不起。”初次见面,确实轻浮,幸好自己是个女人,若是个男人,恐怕要遭白眼吃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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