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蛇传之娘子救我(87)

这女子的语气如此笃定又强势,叶卿不觉一愣,“你怎知她无事。”

“我不会让她有事。”年轻女子再一次化作黑纱,跃墙而过。

忽然叶卿想起自己还不晓得对方是谁,忙冲着黑纱喊道:“她要问起你是谁,我如何答复?”

黑夜之中,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不同寻常跳动的黑纱。“程青檀。”声音传来,伴随着感叹,“愚不可及。”

程青檀到王宅时,发现王宅内气氛诡异,除却内宅亮着灯的屋子,四周一片漆黑,然而就在这黑暗之中,竟隐藏了不少蠢蠢欲动的力量。她听见许西元镇定的声音,心念一动,方欲进入内宅,就被人扯住手,拽到隐蔽处。

“可舍得显出人形了?”不是整天没事做就去保安堂戏弄她的吴九娘连翘还会有谁?她闲适适地占据一个角落,施个法术叫人听不见两人说话。“哎,这许西元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你恢复本体守在她的身边。”

拍去揽在腰间的手,大半心神落在内宅,听着里头动静,程青檀道:“我不过是来瞧热闹的,不似你们,占着大门大户,一门心思想离间人夫妻感情,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一起上。人前道是朋友,人有难了,不是做些手脚搞破坏就是躲在一旁看热闹。”

“不躲起来,怎能听到内情。我说与你听,这里头人妖一窝。上真观后山的猴妖,偷如来佛灯油的黄鼠狼精,还有个死了丈夫的女人,宅子的女主人。这女人的丈夫,因为好色给挖了心,死于恶鬼之手,而那恶鬼被这女人找来的金山寺法海给灭了。”说到法海,吴九娘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往宅子另一头扫了一眼。

“这位娘子和西元有何仇怨?”

“她怪西元见死不救,也可能是西元待白娘子太好,她见着眼红。啊哟哟,你几时和许西元关系这般好了,西元西元的,同睡一榻睡出来的感情?”

“胡言乱语,野性难驯。猴妖与黄鼠狼精因何要抓她?莫非与上真观有关?”太多个不解。

“她?哪个她?”

“明知故问,无聊至极。”

吴九娘轻哼一声,道:“你这人,真个儿无趣。你绝对猜不到,猴妖道说这许西元是上真观眼里的刺,而黄鼠狼精却说,许西元是如来佛的心头肉,你说古怪不古怪?”

“如来佛的心头肉?”程青檀摇头道,“那不可能。如来佛巴不得她永世不得超生,不要出现在他面前,怎会看重她。这黄鼠狼精必是弄错了。”想当初如来佛坐视半个佛母孔雀大明王歼灭初登大宝的黄裳,如今又怎会乐意见到转世轮回无数次一缕人间的魂,更别说会爱惜那一缕魂。

“你晓得西元是何来历?我倒是忘了,怎么说你都是和东璜一辈的老妖。”

并未在意吴九娘言语中的讽刺,程青檀道:“天道不公,强极则辱,那是我们狐族惨痛的损失,也是普天下道门的损失,这桩事涉及佛门阴私,故而除了早些年的人,旁人确实无从知晓内情。不过,东璜尽要你们做些鸡鸣狗盗的小人之事,不曾把间中原委告诉你们?”

“我做了何等鸡鸣狗盗之事,让青檀耿耿于怀至此?”吴九娘气道。

程青檀笑一笑,道了两个字:“硫磺。”

吴九娘这才恍然大悟,道:“程青檀,那日施妖风吹走硫磺粉的竟是你!你那么早便在苏州护着她了……”上真观在保安堂周围洒特制硫磺粉,她感应到白娘子做法施雨,玩心大起,便送了片竹叶出去遮雨,后来有人出手,一下子吹散了竹叶和硫磺粉。当时不曾细想,以为就是白娘子本人,谁想到会是程青檀。“我不过玩玩而已……”

“嘘,闭嘴。”程青檀听到许西元大笑,笑声干涩,外强中干,便让吴九娘不要出声。

黄鼠狼精、胡龄长在内宅里笑得猖狂,丝毫不知外头已强敌环伺。而王氏则十分不耐,她一早看出这许大夫是想拖延时间,或许两个妖人有恃无恐,可她总觉得夜长梦多。

许西元见黄鼠狼精和胡龄长得意忘形,也大笑几声,笑得比他们更是大声,只是她为笑而笑,实在刻意,显得空洞。但黄鼠狼精和胡龄长不免奇怪,异口同声问道:“你笑什么?”

许西元笑道:“没想到我许西元也有今天,死了能给佛祖添堵,能让道祖放心。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通常这样的人,背后总该有点来头,你可见过那些人平白无故会惦记谁?老丈你为得宝贝,难道说有了宝物就能一步登天,逃出为我报仇之人的手掌心?还有大仙你,如来佛固然是胸闷挖涩。待他知晓是谁干的好事之后,自己碍于面子不去动手,他的佛子佛孙就找不到你弄不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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