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时空闭环，”金博士开口道，“无论黎要在往生界拖多久，都注定会再次回到那个世界，只有她回去才能亲自给予那女孩意识烙印。”

“所以那女孩是第二世的，”朴衡说，“她在来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黎是她的……”

“但我想，你没有告知她更多的信息。”金博士说，黎缓缓点头，“我想是这样的。”

“但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意外呢？”朴衡立即问道，“为什么突然有一个这样的女孩出现，扰乱了时空维度秩序？”

“这个难题，只有黎才能解决。”金博士摸着自己的下巴，神色有些凝重，“如果这女孩的存在有可能让时空维度出现新的变化……”

“那黎要是过去了就不回来了呢？”朴衡不冷不热地说，“她那么爱那个女孩儿。”

黎笑了。

“你真是在说笑话，阿衡。”她说，“任何地方对我来说都只是暂居的住所，说不定哪天我就不当人类了，化为无形注视着你们。”

朴衡扯了扯嘴角，漆黑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元低维世界线在你回来后的第二天开始运行，”金博士说，“对接部门陆陆续续联系到了往生者的系统，孤界有一些被放逐的人成立了新的基地，在冥夜之地里闯的成绩还不错。”

“那群恶人互相干，倒是也能提升孤界的锻炼性。”傅言饶有兴致道:“有机会再一起去玩玩。”

“我不去！”希尔维亚反应很快地说。

“——所以，”金博士没理会她们的打岔，对黎语气严肃地说，“你不用操心这里的事，如果这次异常的时空漏洞是让你发现更多奥秘的入场券，那么就去做吧。”

“怪老头又开始怂恿人了。”左渊撇嘴道，金博士瞪他，“你个臭小子怎么能懂学者的信仰？”

“金博士说得不错，”黎和声道，“既然如此，我先告辞了。”

她慢慢摊开手掌，一开始没什么动静，众人面面相觑，黎静静地注视着掌心，但目光却很幽深，似乎在看着掌心之外更加遥远的地方。

“……不管有多少个时空，多少条不同的世界线，我只知道我是赫敏·格兰杰，是独一无二的赫敏·格兰杰。”

“毕竟，只有我闯进了你的世界，独一无二的我和独一无二的你相遇了，我始终相信这是命中注定的事件，而不是偶然的时空事故。”

“你一定会去我的世界，我想，这和时间逆转器的原理是一样——看似偶然，实则必然，我一定会在某个时候来到你的世界，你也一定会去往我的世界，然后遇见我。”

心思缜密、头脑灵活、坚定信仰的格兰杰小姐，在经历了那么多之后，你还愿意相信眼前的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黎。

——我受宠若惊。

从飘荡着银色物质的门中散出点点金光，它们欢快地在空中跳跃，被停留在元低维世界的意志从鹰头马身有翼兽的身体中溢出，从熟睡的赫敏·格兰杰的身体中溢出，从校长室中对金色雾气的保护罩中溢出，它们消失在不见，出现在了往生界与元低维世界连接的那道门之中，回到主人的掌心中。

你成为了我心中的偏爱，我真正拥有了人的感情，但这使我困惑——彼此爱意永恒，成为了我的妄念。

黎的身体渐渐消失在了原地，她甚至没有通过那道门。

保护罩中的金色雾气已然散尽，阿不思·邓布利多藏在镜片后的蓝眼睛炯炯有神，他站在书桌前望着已经空了的保护罩，福克斯发出柔和的低鸣声，雨水敲打着窗户玻璃，邓布利多看了看模糊的窗外黑黝黝的夜色。

他有一种预感，这种感觉让他变得兴奋，邓布利多深知自己即将见到一种魔法奇迹，他站直了身子，耐心等待。

不过，这奇迹出现得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身形高挑的黑袍女孩缓缓抬起灿亮的金色眼睛，灯光照在她精致的五官上，聚起迷蒙的光晕。

邓布利多望着眼前这个气质清冷而柔和的女孩，脑袋微微一动，镜片上折射过一道白光，“这么说，”他轻声细语，“这才是你灵魂的真容？”

窗外的雨滴啪啪地打着窗户，黎优雅地向自己的校长欠了一身，金眸中闪着微光。

“这问题让我有些不知所措，阿不思。”她笑了笑，“从理论上来说，我是没有灵魂的。”

“不过能回到这个世界，就当我是有灵魂的人吧。”

邓布利多沉默片刻后，从书桌后面走了出来，“我能否猜测，你要比我经历丰富许多？”

“看样子是的，”黎语气变得轻快了一些，“那么，就容我称呼你为阿不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