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藏爱意+番外(119)

老师指了下身前的椅子让她坐下:“学长学姐的作品你看了,知道自己的弱点在哪里吗?”

三幅画都放在画架上,风格不一,各有各的特点,其中池生的个人风格最强烈。

她画风像草原上飞驰的骏马,像穿过绿林的一缕风,也像盛夏最耀眼的太阳,既清新又浓郁,既自由,又带着一种齐整与克制,十分矛盾,但偏偏是这种矛盾,让她的画格外夺目。

池生想了想:“基本功不够扎实。”

老师点点头:“你缺少练习。”

这也是天赋型选手的通病,领悟力超绝,但在练习上就缺点定力,尤其都还是孩子,坐不住,让他们多画几张素描,简直是要了命了。

老师带过的学生多,早就见怪不怪了:“你这样,遇到老派的评审会很吃亏。”

毕竟天赋令人称颂,但勤奋更值得嘉奖。

池生听到评审两个字,心下一动,但老师神色自然,未必就是指这次比赛的评审,那点意动便压了下去,带着学生被老师训过的蔫头耷脑:“我知道了老师。”

门外人影一闪,但二人说得投入,谁都没发现。

老师看了看池生,摇了摇头:“不要光说不做,听你们辅导员说你经常跑校外去,干嘛去了?去玩吗?要收收心思了。”

她说着,抽了张白纸出来,拿笔在上头刷刷刷地写了一通:“这是布置给你的作业,这周末完成,星期一交给我。”

池生接过一看,都是基本功练习,她头一下子就大了,跟老师求情:“好多啊老师,能不能少一点,就一点点。”

她清隽眉眼都皱成了一团,一副不堪负重的模样,却一点儿都不让人讨厌,老师让她逗笑了,虎着脸说:“一点点也不行,必须给我完成,以后也要练!”

池生求情无效,只好抱着这一堆练习走了。

她算了算时间,除去家教,大概都得泡在画室里了。

这星期见不到阮茵梦了,池生哀叹了一声,把这件事跟阮茵梦报告过,便专心地做起了练习。

紧赶慢赶了两天,终于在周日中午做完了。

她急急忙忙地去了家教学生家,授完课,一阵松快,这忙碌的一整周终于结束了。

等公交车时,接到了苏苗苗的电话。

苏苗苗还在生气,接通了,也不说话。

池生才不惯着她,靠在车窗上,懒洋洋地说:“不吭声就挂了。”

苏苗苗顿时像机关枪似的一同扫射:“我们要去北湖南路的那家烧烤店了,你来不来?”

池生本来是因为晚上要见老师才拒绝的,但老师把时间提到了昨天早上,她也把练习都做完了,今天一整个晚上都是空的。

她好久没和同学朋友一起玩了,池生有些意动。

“来吧,张烈也在,都念叨你好一会儿了,等等还有几个学姐学长过来,难得这么热闹的。”苏苗苗软下声,又开始劝。

池生看着后边飞快后退的人和景。

天色暗下来了,大街两旁的路灯也亮了起来,冬日的傍晚,哪怕有再多的人,再多的车,总还是透着苍凉。

她变得不像以前了,不再跟同学打闹玩耍,不再扎堆地说笑,仿佛呼朋唤友,意气风发的少年期已经过去了。

她还挺惆怅的,毕竟她在高中时,也曾设想过自己的大学生活,必然是丰富多彩的,像那句“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所描绘的那样。

可是……

池生略微地走神,公交车到了某个站停靠下来,外边一群骑着自行车的人贴着车身飞快地骑过去,是下班回家的工人,身上还穿着一色的工服。

池生低沉的眉眼舒展开。

“我不去。”

这一次去了,下一次呢?以后呢?精力有限,她终究无法兼顾那么多,也没有那么幸运,什么都拥有,什么都不失去。

这个点回家,正好能赶上晚饭。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和阮茵梦都默契地把那个破旧的小出租屋称作家,她也心甘情愿地觉得,那是家。

她下了车,一路飞奔回家,打开门,看到阮茵梦还在做题,家里冷冷清清的,透着股寒意。

池生笑容一顿,朝厨房看了眼,厨房漆黑的,毫无开火的迹象。

“你怎么来了?”阮茵梦反应不过来地愣在原地,看着这个一早就说了这星期不能回家了的人。

池生走过来:“我忙完了就来了。”

她走到阮茵梦身前,阮茵梦得仰头看她,看了她一会儿,她的神色被惊喜所占据,她站起来,转身朝厨房去:“那我去做饭。”

却被池生拉住了手腕。

阮茵梦回头看她,有些疑惑,可眼中依然是笑意。

池生却不高兴,她抿了抿唇,谴责地望着她:“我不回来,你就不吃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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