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酒(59)
在其他国家眼里,我国西北地区应该还是以传统技术为主,所以他们出马只需要拿传统机器密码的东西讲一讲就好,既不触及任何新东西,也很好的伪装了我们的真实实力。
唯一一点不好就是苦了这些研究员。
陈若安是没办法亲自讲的,但论起对新旧两代密码的了解和衔接,没人能胜过她。因此,她就一人挑起了准备讲稿的大部分工作,然后交给一个她可能都不认识的人去发挥。
时间紧任务重,放宋辞一个人待着实在是万不得已。键盘一直啪嗒啪嗒地响,她只想赶快完工。
宋辞正静静地坐着,视野下方突然出现个人,她被吓了一跳,一下子回了神。
“你好呀。”地上的人咧着嘴笑,好像阳光一下子照进来。
陈若安是悄悄过来的,她坐在床边的地毯上,一点点挪到宋辞面前。她刚刚摘了眼镜,坐在地上,一副很乖巧的样子。
宋辞笑起来,伸手摸摸她的头说:“你要是长着尾巴,这会儿肯定摇起来了。”
陈若安亲吻她的手心,再抬头时眼里满是愧疚:“我倒真想摇尾巴给你看。”
“忙完了?”
“完了,然后明晚还有个会,我把隔壁那间房预定了。”
宋辞有点疑惑:“在这开不行?”
“太晚了……”
宋辞当即就要说没事,但她突然就明白了陈若安的欲言又止,好笑道:“懂了,保密是吧。”
陈若安点点头。
“保密你就说嘛,”宋辞往后坐了坐,招招手让陈若安也上床,“我又不是非缠着你不可。”
陈若安不肯好好坐在床上,流氓一样倒进她怀里躺下了:“可我想缠着你啊……”
她把宋辞的发丝绕在指尖:“我真不想和你分开,一会儿也不想。平时工作就算了,现在明明都请好假了,我以为能好好——”
她顿住了,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宋辞点点她的鼻尖,柔声道:“好好什么?”
陈若安看着她,宋辞的眸中不知从何时开始露出温和,她性格里最柔软的部分,似乎只有很少数时候会显露出来。
她翻身变成侧躺,搂住宋辞的腰,整个人埋进她的气味里。
“好好赖着你。”她的声音闷起来。
她也一样的,性格最深处的那些、不需要她完美冰冷如同机器的东西,她想全部摊开送给宋辞。
宋辞被她弄得发痒,于是也伸手挠她。陈若安一瞬间从她怀里溜出来,宋辞不依不饶地戳她痒痒肉,直到被握住手腕。
安静下来了,对视,然后笑作一团。
“赖着我……”宋辞歪歪头,重复她的话,“多大的人了还赖着我?”
“就要赖着,”陈若安扯着她的手腕把人拉过来,笑呵呵地亲她,“你为什么在哪儿都这么香啊。”
接吻和耳语,总是交替进行的。
宋辞的闪躲更像是亲昵:“香吗?”
“嗯……”
“哪里香?我怎么闻不到?”
她眼睛里蕴含的媚色,陈若安一下就看个明白。
“哪里香……”她低声道,“晚上回来给你尝。”
陆望瞻的办公室,感觉上和去年没任何区别。她给宋辞简单做了点检查就叫洛班拿了药过来,长方体保温盒里放着药物,第二阶段的药是红色的圆形药盒,像一个个小瓶盖一样。洛班又递过来一个袋子,里面装着酒精棉片和备用注射器。
“几点的飞机?”助理走后,陆望瞻随口问到。
“明天下午。”
陆望瞻闻言愣了愣:“你们住的地方远吗?”
“不远,”陈若安答,“坐电车二十分钟吧。”
“那这样,你们明天走的时候再来拿,我到时候让洛班准备好——这保温盒24小时内效果最好,时间长了多少有点影响。”
她的考虑很周全,陈若安看了一眼宋辞,冲她点点头:“行,那我们明天下午三天再来一趟。”
“好。”
她们没多说什么,弗兰林斯用药时伴有副作用的概率极低,又因为它独特的作用机理,所以几乎不需要做额外的检查。
莫约半小时左右,她们就坐上了回酒店的电车。
研究所在郊区,甚至再走走就到了村庄,因此一路上的风景都很好,绿植栽在各种别墅一样的小房子之间,落日在房屋上倾斜。
如今陈若安也被带着有了看窗外的习惯,她们两人一起看,然后不着边际地聊着天。
永远在交流,永远在沉默。电车在青灰色的石砖上过,好像慢慢地磨着时间。
“我好像很久没去想生活的效率了。”
牵着宋辞的手,陈若安突然提起这件事来。
“生活的效率,这说法就够窒息的,”宋辞靠在她肩上,“别想那些,别想去做的原因和后果,想做就去做……”
窒息,但是很多时候无法避免。就算她们这种已经几乎熬出来的人,都要在某些时间里因为工作缠身而不得不抽空生活。抽空生活所以不得不讲求效率,这是没办法的。
只是习惯于这件事的陈若安,似乎早就画地为牢。
不计原因不计后果,这件事宋辞做得太过,而陈若安完全陌生。
“好,”陈若安应声道,“想做就去做。”
车停在路口,窗外路过一个遛狗的男人,黑白相间的牧羊犬从阴影走到阳光下,陈若安倚着靠背看它,它不知为何转过头来,陈若安戳了戳宋辞。
“你看,”她指着那牧羊犬,“它热得伸舌头。”
“跑很久了吧。”
陈若安点点头:“像一直在笑一样。”
国际交流会,开完的时候已经是莫科时间凌晨一点多。陈若安把会议记录保存好、文档统统关上之后,有些疲惫地关上了电脑。
她的疲惫大概还是来源于工作,这种会议虽说是旁听,可她还是一刻不敢懈怠。她洗完澡倒在床上,却发现自己又精神起来。她觉得是因为下午那一觉——两人都觉得时差没倒过来又睡了几个小时,导致该睡觉的时候反倒不困了。
她拿起手机来,给宋辞发了个消息。
“睡了吗?”
其实就一墙之隔,她轻轻敲了敲床靠背后面的墙,心里祈祷宋辞也还没有睡下。
果然,还没一分钟宋辞便回了消息:“睡了。”
她第一反应是失落,然后一瞬间就反应过来,腾地从床上弹起,卷着自己的行李就去了隔壁。
她站在宋辞房间门口,还未敲门,门便从里面自己打开了。宋辞房间里开着暖气,她一条丝质吊带,看见陈若安的那一刻便笑了起来:“开完会了?”
陈若安怕她站门口冷,麻利地拎着电脑包进了门。
“开完了。”她放好包,一转头看到宋辞倚在电视柜上看她。
她觉得一切都是宋辞计划好的,暧昧的灯光,若有若无的香气,和似乎就是为了调情而生的薄衣。
她走过去,撑着电视柜靠近,她闻到宋辞颈间淡淡的香。
所以从什么时候开始计划呢?猜到她会忍不住找来吗?从她离开那一刻起就已经开始等待吗?
谁能不为这一切心动呢?
“又掉进你的陷阱里……”
“什么叫我的陷阱?”
“不是说睡了吗?”
宋辞抵着她的额头,笑着说,“又睡不着了,想做点运动。你有推荐吗?”
………………
最常见的运动形式是跑步,有个叫“扣扣群”的跑步软件,跑够434484820米就给人发钱。
………………
宋辞贴着床单转头,冲床边的陈若安伸出手来,一种奇妙的垂眸,让所有妩媚从眼角溢出来。
“来,”她轻轻笑,眉眼弯弯,“陈若安,现在可以开始——
“做你想做的任何事。”
猎物故意露出细嫩的脖颈,小狼得以进食到餍足。
再醒来的时候,小雪已经铺满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