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打更的日子+番外(294)

作者:大世界 阅读记录

顾昭在旁边笑眯眯的这一幕,没有打断大黑狗的撒欢。

片刻后,大黑耍够了,颠颠着脚步跑到顾昭面前。

顾昭问道,“怎么样?是不是晒不到太阳?没有难受吧,这拘灵符虽然将你束缚着,但也护着你不受日光侵蚀,和我上街用正正好,”

大黑傲娇,“汪汪!”

就那样吧,唔,就像是穿了件衣裳,衣裳还紧了一些,浑身不自在。

瞧这影子的模样,肯定不如它原来的模样威风!

大黑摇头晃脑:差强人意。

“好你个大黑,得了便宜还卖乖!”顾昭作势要去拧大黑那毛尖尖的狗耳朵,引得大黑绕着顾昭前后跳。

“汪汪汪!汪汪汪!”别扯别扯,回头这身皮扯坏了!

顾昭重重的哼了一声,“扯坏了你就给我待在家里,我一个人去还省心。”

一人一狗吵吵闹闹的出了门。

这厢,顾昭说大黑是吃多了长肉了,所以才觉得挤,那厢,大黑说就是顾昭没裁好这衣裳,所以小了一些。

……

风冷冷的吹来,空气中带着冰凌凌的水炁,一道而来的还有硫磺的烟气。

今日日头大,巷子口三三两两的小娃娃凑在一起,大家伙儿捡着爆竹串中没有燃尽的爆竹,手中拿一根燃着的香条。

一个点了,其他几个快快的退开,个个捂着耳朵,一脸兴奋的等着爆竹爆开。

“砰!”

随着一声爆竹的脆响,小娃娃们雀跃的跳了起来,面上红扑扑的,也不知道是欢喜的,还是风吹来冻红的。

大黑躲着娃娃们走,它怕它这身不是太威风的衣裳被爆竹的火花溅到,回头该破洞了。

顾昭蹲地,伸手揉了揉大黑毛茸茸的下颌,笑道。

“好啦,哪里这般容易破,下一回我一定裁一个更威风更大只的。”

“好大黑,今儿先将就将就吧。”

不单顾昭和大黑瞧娃娃,娃娃们也瞧到了顾昭和大黑,确切的说,他们瞧的是大黑。

“威风......好威风的大狗狗......”

零零碎碎的声音传来,裹着厚袄的娃娃们手指着大黑,语气惊叹。

再看向和大黑狗亲昵的顾昭,目光里又有了欣羡。

他们也想有这么威风的大黑狗!

大黑瞬间昂起了头,尾巴神气的摆了摆。

“汪!”走吧。

顾昭失笑,跟上大黑的脚步。

……

在顾昭和大黑走后不久,墙沿的根脚边出现一个瘦小的身影。

只见他约莫四尺高,此时数九寒冬大冷的时节,穿的衣裳却不厚,不过,他的脑袋上却戴着一顶羊皮毡帽。

帽子边缘卷卷,瞧过去有些大,衬得下头那小脸愈发的小了。

“小毛,过来玩啊。”娃娃们招招手,笑眯眯的喊着墙沿根脚下戴着羊皮毡帽的瘦个小子。

玩耍的这几人中,有一个小姑娘生得颇为圆润,小脸红红,笑起来眼睛像月牙儿一样可爱。

她性子活泼,见那自称小毛的人还站在墙檐的阴影下,她拖着圆滚滚的身子,踩着雪,过去拉过小毛的手。

“来玩呀。”

“刚刚我们捡了爆竹,可好玩了,你不喜欢吗?”

“不喜欢。”小毛的眼睛盯着小丫头拉他的手,慢吞吞的应了一句。

“为什么呀?”小姑娘歪头不解,明明可好玩了。

“吵。”

“吵得脑壳疼。”

“肯定是你穿得太少了,生病了才脑壳疼。”小姑娘的目光里露出同情,声音里有着怜惜。

“你阿爹阿娘呢?他们不给你穿衣裳吗?”

小毛不解,阿爹阿娘?

那是什么?

……

远远的,祭拜了老井和老树,一位穿着青袍的妇人挎着篮子,遥遥的喊了一声,“小月,咱们家去了!”

牵着小毛手的胖姑娘回头看了过去。

在巷子的另一头,青袍妇人笑眯眯的看着这边,瞧着小姑娘,她还伸手招了招。

胖姑娘,也就是妇人口中的小月,她脆声应了一声。

“哎,阿娘,我这就来!”

“慢点,阿娘等你。”妇人点头。

小月松开了抓着羊皮毡帽小子的手,脆生生道。

“小毛,我要回去了,咱们下次再一起玩。”说完,她滚滚着身子,在雪地里跑着小短腿,远远的看去,就像是滚过去一样。

“慢点慢点,阿娘不急。”青袍妇人伸出手,走出几步,想要去接。

胖姑娘倏忽的又停了脚步,她好像突然想到什么,滚滚滚的又往回跑。

重新来到小毛面前,小月从怀里拿出一个油纸包的大饼。

“给你。”

小胖姑娘递了过去,脸上扬起明媚的笑容,“吃饱饱的就不会冷,脑壳也就不痛啦!”

细骨伶仃的小子将视线从手上挪开,抬头看前面,羊皮毡帽下的眼睛有着疑惑。

“拿着呀。”小月不见外的将自己咬过两口的油纸饼塞了过去,转而又朝巷子另一头的青袍妇人方向跑去。

“阿娘,走吧。”

“小月把饼给小伙伴了,自己怎么不吃了?”

“阿娘,我,我吃饱了。”

胖姑娘对手指头,小小的扯了个谎。

妇人轻笑,她伸手牵起小姑娘的手,也不说方才这胖丫头馋嘴又舍不得多吃,细细的将油纸饼藏在衣裳里头的事儿。

“好好,小月吃饱了,那回去阿娘给你煎个蛋吃,好不好?”

“好耶!阿娘,我要吃酥酥的。”

“好,阿娘给你做。”

……

一大一小的身影远了,三三两两的小娃娃也都走了,抓着油纸饼的小毛低头。

他的视线落在自己有些瘦削的手指上,微微动了动,低声道。

“热乎乎的。”

这饼是热乎乎的,刚刚抓他手的胖手指头也是热乎乎的。

不远处有爆竹声传来,小毛回神。

他抿了抿唇,贴着墙檐边挪着。

不一会儿,这儿瞧不到小毛的身影,只有四尺高的地方,一顶羊皮毡帽漂浮在墙檐下头。

帽檐上上下下的动,除了风声,时不时还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就像是有一个小子珍惜的咬了咬油纸饼,腮帮子鼓鼓动动。

黄纸摩擦,沙沙作响。

......

顾昭和大黑朝春江路的飞鹤酒坊走去。

接近年节,大家伙儿都舍得掏出兜里银买东西,尤其是大老爷们。

因此,酒坊里的客人不少。

丁大鹏正在柜台后头打算盘,抬头瞧到顾昭,他面上露出欢喜的神色,两下迎了过去。

“顾小郎,今儿怎么来了?

顾昭视线扫过周围,冲丁大鹏拱了拱手,笑道。

“丁老爷生意兴隆。”

丁大鹏哈哈畅笑,“全靠街坊邻居们捧场。”

寒暄两句,顾昭说明来意。

“上次您送我的酒,我阿爷喝着很是喜欢,这不是年节将至了,过几日,我们也得回玉溪镇了,我准备给阿爷多买几坛。”

“嗐,顾小郎客气了,说什么买呀,咱们什么交情,老爷子爱喝,我给他送几坛都成。”丁大鹏准备要送。

顾昭当下连连摆手,拒绝道。

“不成不成,丁老爷这样客气,以后我可不敢再来你们家酒坊买酒了,回头,旁人还以为我打着买酒的名号,上您这儿讨酒来了,不成不成!”

“行吧。”丁大鹏瞧顾昭说得认真,笑了笑,不再说什么送不送的事儿。

他领着顾昭,指着几坛好酒,告诉顾昭道。

“别瞧这酒水小小一瓮坛,里头也是有学问的,不一样的时候做,经手的人不一样,它做出来的味儿也不同。”

“这几坛我瞧过了,那味道是这个。”

顾昭看了过去。

只见丁大鹏比了个大拇指的手势,赞叹道。

“又香又清冽!味道香醇着呢!”

“成,我要十坛,丁老爷,咱们交情归交情,生意归生意,您可不许便宜了卖我。”顾昭笑吟吟的将话说在了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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