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逆不道+番外(107)
路很短,三两步就到了。很快,她也见到了床榻上的人。
一坐一躺,有两人。
南阳瞬息间整个人都呆住了,眼前的景象透着一股暧昧。扶桑躺在床榻上,紧闭双眼,姿态优美,而坐着是就是‘自己’。
‘南阳’紧紧地凝着面前的人,忽而倾身,吻上扶桑的唇角。
小心翼翼。
南阳痴痴地看着,一切仿若那么自然,而‘南阳’并未离开,将吻从唇角延至下颚。
缠绵、肆意、暧昧。
南阳静静看着,唇角干涩,眼睁睁地看着‘南阳’的手覆在扶桑的领口。
领口微开,露出春色。她大呼:“住手。”
怎么能如此折辱陛下……
‘南阳’并未停下,唇角贴着颈间肌肤缓缓落下,而扶桑一直未醒,唯独一双眼轻颤,接着,滑落一滴泪。
南阳的心疼极了。
那张熟悉的脸,熟悉的五官,那滴泪让人心神惧颤。
她伸手推开那个‘自己’,伸手才发现自己的手穿过‘南阳’的身体,她什么都做不了。
南阳痛哭,从未有过自己的无助。
哭声惊醒扶桑,她蓦地睁开眼睛,伸手去摸,南阳脸颊上一片湿润。
她急忙起身,将人唤醒,“南阳、南阳。”
连唤几声后,南阳睁开眼睛,愣愣地看着她,呼吸沉重急促。
扶桑起身,忙扶起她一道起来,拍了拍她的脸颊:“噩梦吗?”
南阳坐起身子,久久无法回神,在梦中,她亵渎了自己的神女,怎么能开口。她徐徐摇首,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扶桑只当南阳没有缓过来,伸手抱着她,轻轻抚着她的脊背,无声的安慰,胜过千言万语。
万籁俱寂,呼吸声成了最大的声音。急促而沉重的喘息声,让南阳难以释怀,一下下的抚摸成了一记记重锤,毫不留情地敲打着她的心。
扶桑的手用脊背徐徐上攀,落在后颈处,轻轻捏了捏,她不会开口,一开口只会将噩梦的后劲扩大。
南阳没有说话,徐徐将脑袋搭在陛下的肩膀上,感受她独有的温柔,心中的愧疚加深,如深渊,看不见尽头。
寂静无声,无声折磨着南阳,她贪恋陛下的温柔,贪恋陛下的好,以至于自己乱了分寸。
怎可侮辱、怎可亵渎呢。
南阳心中百转千回,蓦地起身,摸到被子,径直躺了进去,也不说话。
她这模样,像极了生闷气,扶桑想笑,偏偏忍住了,也陪着她一道躺下。
躺定后,扶桑伸手,摸到她的耳朵,轻轻揪了揪,“你是在生朕的气?”
“没有。”南阳声音低沉而压抑。
扶桑敏锐,南阳往日都会缠着,噩梦后倒像是在故意疏远。明日即将分别,也没有太多的时间给自己慢慢化解,她犹豫了会,询问道:“南阳,你最畏惧什么?”
此刻的南阳很守着规矩,没有越靠越近,更没有去缠着。听到问话后,认真地想了想,怕什么呢?
以前怕扶桑抛弃她,如今,最怕的是噩梦中的事情。
畏惧有人折辱扶桑。
但这番话不能说,难以启齿。她便回道:“我没有畏惧之事。”
“怎么会没有畏惧,人活着,都会有畏惧。”南阳不信她的说辞,怎么会有人无所畏惧呢,就算是大罗神仙,也会有害怕的时候。
南阳心思不定,知晓自己难以蒙混过关,索性反问扶桑:“陛下有何畏惧的?”
“自然是有的,畏惧皇位被旁人夺走。”扶桑坦然。作为皇帝而言,她畏惧的仅此。可作为扶桑,她畏惧的事情太多。
畏惧东窗事发,畏惧南阳背叛,更畏惧南阳受伤等太多太多了。
简而言之,她太贪心了。
人活着,若清心寡欲,无欲无求,就不会心存畏惧。
听到扶桑的回答,南阳笑了,泪水滑入乌发中,伤心又开心,旋即翻过身子,直视扶桑:“我畏惧的只有您。”
扶桑轻笑,“看来你的噩梦便是朕了。”
“也不是……”南阳欲言又止,恐她误会,绞尽脑汁想解释,想了想,坦白道:“南阳畏惧的不过是有人欺负你罢了。”
扶桑问:“谁欺负朕了?除你外,谁敢欺负朕呢?”
第59章
谁敢欺负帝王呢?
大概只有南阳了。
南阳醒悟后,呆了呆,扶桑拍了拍她的额头:“时辰还早,再睡会。”
南阳不敢再睡了,也不能耽误扶桑睡觉,索性装作闭上眼睛安睡。
真睡与假睡是不同的,扶桑精明如斯,如何不知她在装睡,但自己没有挑破,闭眼养养精神也是不错。
深夜寂静,床榻上同样安静无声。
南阳心里多了一件事,难以启齿,更是不能表明。她从中慢慢品味,梦是心中欲望折射,归根究底,是她的臆想。
只要她忘记了,不再想、不再提,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或许就会真是忘记。
都说生而不养,不配为母。未生而养,恩情大过天。不管扶桑是不是被迫养育她,这么多年来,她都活得像真正的公主。
扶桑是帝王,高洁无暇,尊贵万分,她喜欢,却不能做出折辱的事情。
南阳有些难过,黑暗中睁开眼睛,想要说出那些事情,可又怕没有这层关系后,就再也见不到了。
南阳活了两辈子,上辈子肆意而活,不知情爱,从未与人亲近后,更不会如此惦记、牵挂一人。如今,她遇到了困难,从最初的讨好、到依赖,再到今日的喜欢,一步一步走来,她早就陷了进去。
十四年的光阴,太长、太长了,长到可以改变一个人的行为习惯与心境。她承认自己大逆不道,也承认梦境自己的欲望,归根究底,是喜欢罢了。
黑暗中的光线阴沉,可时间久了,渐渐习惯,稍微可以看清扶桑的面容。
朦胧的轮廓,加上自己的熟悉感,她觉得自己看得很清楚。
南阳本性潇洒肆意,不会因为一件事难过太久了,过去了便过去了,看向前方,又会是美好的明日。
天色渐渐亮了,顾椋悄悄进来,不等她说话,扶桑就睁开了眼睛,顾椋俯身站在一侧。
南阳也起身,故作微笑:“陛下,我替你更衣可好?”
扶桑思绪敏锐,听到陛下二字,微微恍惚,近日南阳好像经常唤她陛下。
从何日开始,南阳也要与她生疏了?
她彷徨不定,南阳却已起身,宫娥鱼贯而入,扶桑没有时间思考,南阳便已站在榻前。
与多年前不同,曾经蹒跚学步刚及膝盖的幼儿长大了,羽翼高展,她微微一笑,如高山般的脊背松展下来。
扶桑站起身,立即将南阳的个子比了下去,南阳目光下移,移到扶桑修长的双腿上。
宫娥不给她细看的机会,将衣裳递过去。南阳回神,立即接过来。
她靠近,扶桑扬首,脖颈修长而优美,南阳屏住呼吸,丝毫不敢松懈。
南阳活了两世,第一回 伺候人,手上有些粗重,扶桑皱眉,按住她的手:“你弄疼朕了。”
两人对面而站,南阳还小,比帝王矮了半个头,南阳仰视她,目光落在她脖颈上,青色的筋脉在跳动,一跳一跳,似惊雷在她心口炸起。
扶桑笑意悠然,自己穿好衣裳,当顾椋将朝服递来的时候,她顿住,“今日没有早朝。”
今日将士出征,与朝会时间冲撞,自然就免了。
南阳怔了怔,不知为何说这些,更衣后梳洗,望着水中的自己,她抿唇笑了。
扶桑笑话她:“看到自己傻笑,多么自恋啊。”
南阳哼唧一声,径直洗漱。她很满意这张脸蛋,肌肤很好,吹弹可破,比起上辈子,更为美貌。谁不喜欢貌美的人呢。
扶桑走近,捏捏她的脸,指腹在她脸颊上轻抚,“你这张脸蛋,确实很好看。出门了,莫要沾花惹草,朕不想见到你回来的时候身后跟个小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