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逆不道+番外(148)
杀鸡儆猴的道理,应该都会懂。
秦寰领命,趁着殿下不在,亲自去浮光殿搜人。
南阳不在,浮光殿内无主,只好敞开了去查,查来查去,都没有见到陌生姑娘。
重日再笨也明白过来,瞬息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趁着无人注意悄悄拉着秦寰去暗处说话。
“奴婢给了些银子,将人打发走了。”
秦寰愣住了,“为何不退回去?”
“姑娘说退回去就是死路,殿下就让奴婢妥善处置,人都走了,您找也找不到了。”重日为难道。
陛下何至于为一女子大动干戈呢。
秦寰心里有数,让人都退了出去来,自己出言点醒重日:“陛下不高兴了,让殿下回来后去哄一哄。”
重日应下了,目送着秦寰一行人离开,自己拍了拍胸口,这等阵仗太吓唬人了,殿下若在,指不定会生气。
不过对方是天子,再是生气也无用,晚上还得乖乖去哄人。
重日让人去传话。
南阳在宫门口安排安防事情,避免有人不轨,她隔三日就会变幻安防布局,让人无处可钻。
今日刚安排妥当,就接到了重日的话,比起重日的慌张,她很平静,不就一女人罢了。她可还记得芳来呢。
芳来还在陛下安排的宅子里等候陛下回心转意,自己不过是收了女子罢了。
碍眼了?
南阳哼哼两声,握紧了腰间的配剑,顶着烈日去明光殿。
她选择的时机不对,里面有人在说话,她只好去偏殿候着。偏殿是供扶桑小憩的殿宇,备有睡榻,窗户大开,南北通风,未到午时,不算太热。
宫娥送来茶水果子,她脱下外衣就在睡榻上躺下,心平气和、怡然自得。
活了两辈子,还是第一回 遇到有人因为给她送女人儿生气。
扶桑明知自己不是扶良的女儿,偏偏闹出这么一出,是因为什么?
殿外小风徐徐,飘了进来,拂过点点凉意,秦寰亲自拿了薄毯,“殿下不如睡会儿,陛下一时半会怕是无法得空。臣让人点了香,您可睡会。”
熏香有凝神静气快速入眠的功效,扶桑近日难眠,没有熏香就睡不着。
秦寰是好心,知晓南阳在外奔忙,干等不如小憩片刻,醒来精神也会很好。
南阳正想睡会,闻言没有拒绝,临睡前还看了一眼香炉,香烟袅袅,她舒服地闭上眼睛。
熏香很有效果,不出片刻,南阳就与周公见面了。而一墙之隔的扶桑正在与朝臣商议税收一事,各地税收不同,每年给朝廷的银子也是不一样的,时多时少。
今年大热,朝臣建议减免税收。扶桑是重活一世的人,知晓减免税收对干旱并无作用,但她没有明说,而是任由臣下发表意见。
眼前的事不要紧,她的心思不在这里了,甚至在想着南阳。
殿内的朝臣没有发现陛下不对,依旧在争来争去,不知过了多久,都吵得口干舌燥,陛下赐茶,令他们稍做休息,自己去更衣。
扶桑从正殿出来,不用秦寰禀话,她便径直去了偏殿。
推开殿门就闻到了熟悉的香味,朝里走了两步,秦寰就跟了上来,她止步:“不必跟着。”
秦寰又退了下去,小心翼翼地关上殿门。
殿内静悄悄地,窗户虽说开着,可无人敢喧哗,南阳有了熏香的功效,睡得很舒服。
小脸红润,盖在身上的毯子也因呼吸而上下起伏,樱草色的发带扎住黑色秀发,懒懒地散在胸口上,
扶桑止步,看了一眼就没再迈步,而是过去揉了揉她的小脸,“南阳、南阳……”
或许是初次用熏香,功效很好,喊了两声也没有醒。扶桑略显无奈,俯身坐了下来,将毯子拉起朝上盖了盖,毯子被南阳压得死,她拉了拉竟没拉动。扶桑只好将毯子一点一点从南阳身上剥离,待抽出来后又重新盖好,毯子一边盖在肩上,手肘不经意间略过胸前的肌肤,有些软,她微微一怔。
下意识将摸到肌肤的手背过身后,有些无措地看着南阳。
然而南阳睡得正香,并没有醒,她微微喘了口气,抬手在南阳的脸颊上揉了揉,南阳年岁小,眉眼颜色丽,像是含羞待放的花朵。
扶桑收回手,垂下眸子,眸色晦暗,深渊不见底。须臾后,她直起身子,转身走了。
殿内还有一众朝臣,不能晾着。
南阳睡了一个多时辰就醒了,香炉内的熏香也跟着灭了,她翻过身子,松散筋骨,浑身都舒畅。
正殿的朝臣还在拉扯,害得扶桑都没有时间用午膳。
今日格外闷热了,南阳起身后来到窗边,太阳光线刺人,灼灼烤着地面,绿草都被晒得弯下腰。南阳顺势走出偏殿,在廊下散步,等了片刻就听到殿门打开的声音,几日垂头丧气地走了出来。
南阳素来不在意旁人的事情,等他们离去后自己便进去,扶桑吩咐宫娥摆午膳。
宫娥立即将食盒提了进来,扶桑坐在一侧揉着额头,南阳悄悄走近,“陛下,我给您揉揉?”
“揉?”扶桑不信她的鬼话,上回就没做正经事。
她不答应了,南阳却无故说道:“我前几日去问襄王要了几坛酒,不知为何,他送我一些云雾清茶。”
第90章
襄王不是好人,酒也不是好酒。
两人心知肚明,明面上都没有提。扶桑在听到酒茶后,眼皮掀了掀,自己用手搭着案角撑了起来,淡淡道:“少喝些。”
“阿娘,我觉得饮了酒后就会想着亲一亲旁人,您喝了有没有那种冲动?”南阳故作询问,一双眼睛黏在了扶桑的面容上,一寸寸看过去,可惜,她低估了扶桑。
扶桑神色如旧,眼中淡漠,看不出是什么情绪,只道:“只有你喝了才会胡乱亲人。”
“阿娘,不如我再试一回?”
扶桑微一用力,紧握着案角,斜睨她说道:“你又想亲谁?”
南阳弯弯眉眼,“亲您就成,其他人,我不想。”
“回去吧。”扶桑赶客,甚至有些心虚地避开南阳灼灼的目光。
南阳待不下去了,生生被赶出明光殿。跨过殿门时候,她还回头看了一眼,嘴里嘀咕说了一句,两侧的宫人没有听清。
两人分开后,扶桑没有急着用晚膳,而是让秦寰沏了一盏云雾清茶,自己一人品茶。
清茶香味浓郁,揭开茶盖,殿内都是茶香,诱人心动。
扶桑轻抿了一口,凝望地上朦朦胧胧的影子,许久都没有动。她在想着南阳,想着南阳与前世的不同。
到了今日,前世的事情像是一场梦,像是因她的心思而折射出来的故事,是她的猜疑、更是她的无奈。
扶桑捧着茶,哪怕过去十五年,临死前的屈辱萦绕心口都无法散去。
她又抿了一口,唇齿饶香,南阳待她亲密、爱护,哪怕眼睛里都散着自己的光芒。或许,那就是一场梦。
她直起身子,余光扫到静立许久都没有动秦寰,她陡然问道:“卿做过梦吗?”
秦寰怔忪,不想陛下会问她这么亲密的事情,自己斟酌了须臾回答道:“做过,入宫后总会梦到犯错而被打死,时日久了以后,臣就不再做梦了。”
梦是心境折射出来的,由不得人。
扶桑说道:“朕做了一个十分悠长的梦,清楚到每日做了些什么,吃了些什么,甚至发生的事情。”
“陛下睡梦不宁,今夜可要点香?”秦寰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想起陛下今日睡梦不宁的事情。
扶桑摇首,“不用了,朕在说从前罢了。”
她确信自己并不是做梦,或许她的教养不同,养成两个性格截然不同的孩子。时间、因素、教养会改变一个人的性格。
坚信自己的想法后,心里的愧疚暂时消退了,她将茶放下,走到窗前,月色皎白,明日又会是艳阳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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