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逆不道+番外(154)
因昨夜殿下歇在殿内,她也不敢进来打扰两人。
陛下昨夜连晚膳都没有用,可见是不想被人打扰的。
扶桑直起身子,一步一步走到铜镜前,余光扫见一片影子,她立即吩咐秦寰:“先出去。”
秦寰揖礼退下,而沐浴归来的人几步走进,与秦寰擦肩,扶桑坐在铜镜前,等着宫娥准备好热水。南阳浑身清爽,只着一身单衣,衣料柔软,透着光泽,软软地贴在她的身上。
她在扶桑面前停下,俯身抱住扶桑的肩膀,扶桑轻颤。南阳刚从水里出来,浑身湿热,本就闷热,这么一碰,一股热意往扶桑的肌肤里钻去。
更热了。
扶桑不再像昨夜那般逆来顺受,而是平和地推开她,说道:“卫照来了行宫。”
南阳素来无甚太深的心机,也不会在扶桑面前掩藏,一双眼睛清澈见底,道:“为了何事?”
卫照来行宫本是为了秦家贪污一事,光明正大,没有人会说闲话,偏偏选择昨日来了,是何心思,扶桑不想都明白。
她只道:“你与卫照,不需走的太近。”
南阳先是惊愕,继而笑了,“陛下好像有些……”
话没说完,扶桑睨她一眼:“朕不容许,你可知晓?”
“你好凶。”南阳故意瑟缩了脑袋,她不会和扶桑吵架,都是些无益的事情,也不值得拌嘴,她应下了,“我不同她出去玩,如何?”
扶桑懒于言语,起身朝着浴室走去,半晌后,又让秦寰来传话:“陛下说用了早膳再回去。”
南阳坐在床上,抱膝想了想,余光瞥见床榻上的香囊,随手捡了起来,准备待会就戴上。
扶桑不大讲理,对她却很好,没有因她的身份而抛弃,依旧将她当作公主带在身边。气魄与胸怀,都是常人难有的。
扶桑沐浴很快,再回来时换了身夏衫,窄袖莲花裙,温柔极了。秦寰替她梳妆,一面说着昨夜发生的事情。
扶良处一夜未宁,吵吵闹闹,旁人看不懂,只当看了热闹,而在天亮的时候,扶良离开行宫,不知去向。
扶桑轻笑:“他虽桀骜,可落至今日的余地,也是娶妻不贤。”
秦氏不是安分的性子,会有今日也在意料中。连南阳公主的爵位都要攀比,岂会安于后宅,野心足,也有胆量,可惜遇上老谋深算的卫照。
卫照不出手则矣,一出生,京城大变。
秦寰趁机陆陆续续说了些琐事,扶桑没有再说话,而是时不时地看向南阳,南阳做在一侧,托着下颚,不知在想什么。
行宫悠闲,秦寰梳了简单的发髻,很快就梳好了,她询问陛下可要摆膳。
扶桑颔首,吩咐她退下,自己走到南阳跟前,素手抬起她的下颚,“想什么?”
若是以前是戏弄,现在便有几分旖旎了。南阳享受着这股暧昧的氛围,扬首看着扶桑:“我在想陛下。”
扶桑立即松手了,睨她一眼,觉得不大正经,立即松开了,转身走出去。
南阳嗤笑一声,“惦记又懦弱。”扶桑至今不说身份的事情,分明是故意不提,也不知是怀了什么心思。
分明是心思不正。
早膳清爽,池塘下新挖的莲藕煮熟后洒上桂花蜜,南阳吃了两块就放下筷子,扶桑睨她一眼:“心急?”
“太甜了些。”南阳摇首。
闻言,扶桑朝着秦寰扬首说道:“做些殿下爱吃的送来。”
南阳惊讶:“那就到午时了。”
扶桑不悦,秦寰立即去吩咐,南阳吃瘪,只好抓起筷子继续慢慢地吃,一面吃,一面等着陛下放下筷子。
扶桑是天子,从小规矩多,仪态好,用膳细嚼慢咽,一块莲藕能咬许多次。南阳吃撑了,无趣时盯着扶桑吃东西,眼睁睁地看她咬了一口莲藕,接着慢慢地咬。
咬来咬去,咬了二十几下才吞下去。
分明就是故意的,南阳磨磨牙齿,一股脑地将盘子里的莲藕都夹到自己的碗里,没的吃了总该放下筷子。
可谁知扶桑吃完后漱口,接着喝茶,就是不离开食案。南阳气极了,屏退宫娥,走到她面前,“你不让我走?”
扶桑沉默,修长的指尖搭在茶盖上,茶香在二人鼻息间蔓延,南阳按住她的手,去吻了一下她的唇角。扶桑皱眉,下意识抿唇,脑海里神经崩得很紧。
“你看,外间有宫娥,她们会看到的。”南阳低声威胁。
扶桑矜持,最在意名声,若是天子和公主亲吻,被臣下知晓后,弹劾的奏疏必会满天飞,到时扶桑不仅颜面尽失,也会遗臭万年。
南阳想到一个新的问题:“陛下,您被吻时,为何这么平静?”
倘若真是喜欢,心动之际,该是万分紧张,不该是扶桑这么无动于衷。
她闭上眼睛,将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处,感受了心脏剧烈的跳动,随着呼吸,跳动得愈发快了。
再观扶桑,平静淡然,似在做一件最寻常不过的事情。
南阳说完后就有些后悔了,扶桑默认,不代表是喜欢自己,或许是被动、亦或是无奈。
而扶桑却说道:“你亲吻朕,朕为何要紧张?”
“不、不该紧张吗?”南阳被说糊涂了。
“你被吻的时候,紧张吗?”扶桑继续说道,面前的人很好骗,三言两语就饶进沟里了。
她相信南阳没有被人吻过,压根就不知是什么感觉。
南阳顿了一下,觉得匪夷所思,糊里糊涂想了会儿,点点头:“我也没有感觉。”
她被吻过一回,是上辈子的事情。她是重尊,倾慕她的风如过江之鲫,偶尔被人占了便宜,她就是生气,没有紧张,更没有心跳加快。
她信了,点点脑袋,扶桑却很快捕捉到重点,冷声开口:“谁亲过你?”
是卫照吗?
第95章
南阳自己都记不清了,微末人物罢了,她摇首道:“梦里您亲了我。”
扶桑不信这番说辞,摆摆手放她离开,南阳撒欢地跑了,未曾回到浮光殿就在附近的道上遇见一袭青衫的卫照。
幽静小道通往浮光殿后殿,两侧种着各种珍稀绿树,夏日里绿意浓浓,再往前走,便是一片葡萄园。
葡萄成熟,宫娥内侍小心翼翼地挑着好的摘下来,到时给各宫贵人送去品尝。
“你的意思是除扶良?”南阳低声,在她的心里,扶良于她而言并没有任何威胁性,着实没有必要大张旗鼓地设计除之。
脚下绿草森森,衣袂拂过,卫照慢慢抬足,说道:“秦氏在朝虽说无关紧要,可明年的科举,秦氏多人下场,状元必是囊中物。你可知防患于未然,再者这回陛下不会轻易罢休,到时腾出的空缺,我会让人去顶上。”
卫照精明,以前被身子拖累,眼下大好,腾出手来大展拳脚,必会搅得朝堂风云起。
南阳一顿,“其实大可除了扶良,让扶骥直接继承襄王的爵位,这样,便会省事。”
扶良只有一嫡子三五庶子,他若出事,最大的益者便是扶骥。
两人浅谈几句就将局势说了明白,卫照望着前方的葡萄林,眼中露出阴狠,“我已让人跟着扶良。”
扶良此行,有去无回。只有扶良死了,将来身世揭开,襄王一党才不会落井下石。从根本上来谈论,没有扶良插手,南阳背后有裴琅与陛下,多半会全身而退。
为将危险降低,只有除去扶良。此行凶险,她心中不安,成则矣,若是不成,她也会身陷囹圄。
南阳好奇道:“你派了谁去?”
“巡防营的将士扮做匪寇。”
南阳皱眉,深知此行关键,卫照分明是孤注一掷,她立即说道:“撤下来,我令明教弟子去,太危险了。”
只要有一人被抓,卫照就可能丧命,她睨了卫照一眼:“我以为你深思熟虑,未曾想到行事鲁莽,刺杀一事,明教最在行。另外,将扶良的路线给我,我亲自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