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逆不道+番外(195)

作者:九皇叔/昨夜未归 阅读记录

“里面放了鹿血。”南阳得逞地笑了,“陛下身子弱,也该补一补了。”

扶桑神色未变,幽暗的环境让她心有不安,双手抓紧了被衾,“朕若不来,你打算自己喝,与她做了不可告人的事情?”

“温软纯良,不如陛下聪敏,我让她走,她不会回头。”南阳将空碗放在几上,幽幽地品着扶桑难堪的面色,“陛下喝了汤,可觉得不适?”

一报还一报,活该呢。

晚间很凉,屋内炭火烧得很暖,南阳只穿了单衣,小脸红扑扑地。她坐在床榻外侧,唇角在昏暗的烛火下似点了口脂,嫣红饱满。

啪嗒一声,扶桑将银匣子关上了,躺下后觉得有些热,南阳悄悄告诉她:“她给前教主做过很多汤,今日的鹿血汤不算什么,前教主身子好,喝了汤不会觉得不适,但寻常人就说不定了。”

扶桑古怪地看她一眼,“她伺候前教主的?”

“她是前教主领回来的孤女,七八岁入明教就再没出去过,直到被我召来。”南阳慵懒,语气也带着轻松,作为重明,她无所畏惧,日子过得肆意,稍有不顺心,自有人来讨好她。

灯架上的光淡淡地,锦帐内喊光线不足,南阳眉梢上扬,可见心情不错。

扶桑凝着她的侧颜,身上盖的被子也有些热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出了热汗。南阳自顾自开口:“温软性子很好,可惜固执得很,不愿嫁人,听闻欧阳情想娶她。”

扶桑不语,掀开被子,感受阵阵凉意,南阳侧眸看她,唇角扬起笑,有些得意,“你是不是很热?”

“不热。”扶桑维持自己的颜面,复又将被子盖在身上,故作i矜持开口:“温软不谙世事,不代表对你没有感情。”

南阳故意凑近她,眼尖地看到她额头上的汗水,笑得眉眼弯弯,“陛下身子可真弱,一过一碗汤罢了,竟生汗了。”

她靠得太近,呼吸喷在扶桑的眼睫上,热得像是一团火。扶桑呼吸急促,先是闭上眼睛调整呼吸,接着,睁开眼睛,看向南阳:“你靠近些。”

“你想打架吗?”南阳挑衅,“汤不是我熬的。”

南阳非良善,到了这个时候,哪里会这么顺她心意,托腮凝着她。扶桑也看着南阳,目光灼热,但这些还好,不过是觉得热罢了,并没有太难熬。

扶桑有自己的尊严,不会轻易就范,相反地,她背过身子,想睡觉了。

南阳用手拨弄着她后颈的碎发,一下、两下、三下……

扶桑恼了,“睡觉。”

“陛下回宫吧,冷风吹一吹就会舒服很多,虚不受补,最多流鼻血。”南阳得意极了,心里想着温软可真好,该如何感激她才好。

两人静静躺着,寒风呼啸,炭火很旺,舒服而惬意。

一盏茶后,南阳还是睡不着,想起自己的银匣子,从一侧拿过来又放在两人中间,这才舒服地闭上眼。可她刚闭上眼睛,银匣子就不见了,手畔多了一股热意。

送上门的为何不要呢?

南阳自认自己不是禁欲的性子,当即伸手人拉入怀中,目光灼灼,冷笑道:“陛下今夜就不要睡了,明日休沐,就睡觉罢。”

扶桑蹙眉,被子盖住她的眼睛,被下漆黑,双脚乍然被分开,脸色骤然发红。

****

夜里风吹了一夜,后半夜的时候开始落雪,清早起来,地上白了一片,不算厚,可雪还在下。

温软习惯早起,做好早膳端来公主卧房,杀琴提剑守在门口,一夜未睡,有些疲惫,她靠着柱子打瞌睡。

“杀琴,你去休息,我来伺候。”

“姐姐不必了,今日休沐,公主不会早起,您若去打扰她,她会不高兴的。”杀琴打了哈欠,“你不会武功,守着也没有用,待会杀棋会过来,今日雪大,姐姐身子弱,注意脚下。”

温柔回身看了一眼紧闭的屋门,想起重尊确实不爱早起,旋即笑了,“好,我先回去。”

杀琴又闭上眼睛,继续小憩。

屋内的人也醒了,南阳睁开眼睛,眼内清明,翻过身子,坐起身子,地上一片狼藉。

昨夜有些蛮横了。她摸索到自己的衣裳,穿戴好,刚打开门,寒风凛冽,杀琴登时睁开眼睛,“殿下,要出门吗?”

“我去看看粥棚。”南阳冻得眼睛眨了又眨,从暖和的屋子里出来,身子都有些受不住了,她想起一事吩咐杀琴:“今日陛下在,嘱咐温软,别过来。”

昨夜的事,指不定陛下会怪罪温软。

南阳回屋取了大氅,床榻上静悄悄地,只有均匀的呼吸声。

外间大雪没有停,她匆匆离府。

大雪越下越大,到了午时的时候,天地一片雪白,杀棋守在门口,秦寰被请去喝茶,温软又来了。

杀棋想起杀琴的话,忙赶去:“殿下不在屋里,姐姐快回去。”

“你赶我做甚?”温软提着食盒,笑着问杀棋。

杀棋悄悄提醒:“陛下在屋内。”

“陛下?”温软想起昨夜陛下就在了,她一来,公主府内鸡飞狗跳,稍微有些不满:“陛下没有家吗?为何总住在这里?”

杀棋吓得去捂住她的嘴巴:“好姐姐,那可是陛下,你可知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第129章

大雪下了许久,空中飘着鹅毛大雪,粥棚被压得晃,难民们躲在里面瑟瑟发抖,巡防营的将士在修葺新的棚子。

城门下倒了许多的百姓,身上还是夏日里单薄的衣裳,冻得脸色发青,一眼看去,遍地都是难民。

南阳坐于马上,肩上落着白雪,刚回来的卫照被她叫了过来,“京城怎么那么多的难民,难不成各地没有发粮吗?”

不仅是朝廷,扶桑也以南阳公主府的名义在各处发粮发冬衣,可源源不断的难民从未断过,再照这么下去,京城就真的变天了。

卫照却说道:“难民太多,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管了,死的人多了,他们就不会往京城跑。”

京城各处都在发粮,城门下又设粥棚,外面的百姓闻讯而至,人难民自然就多了。

“不管,由他们冻死吗?”南阳震惊,不敢相信这番话是卫照说出来的,就连她这个魔教教主都不忍,卫照是有什么苦衷吗?

卫照脸色被冻得发青,可坐在马背上的腰肢挺直,呼出一口热气,“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陛下死了,当年干旱、冬日大雪,襄王登基为帝。襄王与你一样开仓放粮,日复一日,各地难民都来到京城,导致粮仓坚持不下去了。危亡之刻,襄王关闭城门,放火烧粥棚,数万百姓惨死,可那个冬日熬过去了。”

“殿下,难民太多了,救不过来。当年臣也怨恨襄王行事无度,惨无人道。如今轮到臣在主掌,襄王弃车保帅,也是对的。”

“倘若任由难民这么涌进来,迟早有一日会吃空粮仓。殿下,您手中海还有多少粮食呢?”

南阳刚想辩驳,可听到最后那句话的时候呆了呆,还有多少粮食?

坐吃山空,消耗得自然快。南阳说不出话来,抬眸看着雪地里的百姓,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很快,他们就会被冻死了。

她非善人,杀人无数,可从不杀手无寸铁的百姓,老弱妇孺,她拿不起刀。

阴云密布,天色昏昏暗暗,雪花簌簌而下,地面上被踩出一条路,南阳盯着那条路,心神恍惚,卫照再度开口:“天灾是难以抗衡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想来陛下也有决断了。”

不过陛下上被子并未活到冬日里,想来也不知襄王的决断。襄王初登基,帝位不稳,天降大雪,许多人都说是他德不配位,引得上苍惩罚。

而这辈子不同的是扶桑帝位稳固,赈灾后并没有出乱子,百姓呵护,不会有人说她德不配位。关键在于,京城快要撑不住了。

南阳勒住缰绳,脸被风吹得发疼,脊背挺直得如松柏,是折不断的坚韧,“卫照,陛下不会那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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