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逆不道+番外(229)

作者:九皇叔/昨夜未归 阅读记录

“陛下,万民太重,除您外,无人可掌。”

扶桑低笑,释怀道:“天下离开谁都会照常运转,太阳不会因为朕而不升起,更不会因为朕而日日不落。”

“陛下想得这么开,臣说什么您都不会听了,既然您做好准备了,臣留下,派旁人去登州。”卫照退而求其次。

“朕累了,你去安排。”扶桑莫名觉得疲惫,丢下卫照,自己一人朝外走。

走到门口时,门槛拦住她。她低眸定定地看了一眼,抿唇笑了,恍惚记得当年南阳初来时被这道门槛拦住。南阳小时候聪慧极了,见到门槛就抱着她的腿不放,不肯走。

思及过往,她笑了笑,旋即抬脚跨了过去。

冬日寒冷,殿前冷风肆虐,她走下台阶,秦寰立即跟上。

“不必跟着,朕想清静。”扶桑摆手示意她们别跟上,自己一人朝着内苑走去。

宫道太长,一眼看不见尽头,宫墙上痕迹斑驳,岁月留下了痕迹。她站在宫墙下,细长的指尖拂过墙面上痕迹,凹凸不平。

良久后,她俯下身子,定睛看着痕迹,一道一道叠加,岁月在流逝,而这些痕迹无法消除了。

错了就是错了。

她微微一笑,直起身子,扬首望向虚空,天空蔚蓝,没有阳光,站得久了,风吹得脸颊有些疼。

宫道上来来往往的宫人很多,都是低头不敢言语,脚下匆匆。

扶桑慢慢走着,不知不觉间走到尚学阁,她顺着心意走了进去,廊下小小的娃娃走来走去。

乐安很快就发现了陛下,挣脱乳娘朝她跑去,“阿娘……”

扶桑不自觉一顿,看着似曾相识的画面,眉眼弯了弯,俯下身子借住小小的孩子,“怎么出来了?”

“嗯、嗯、嗯、我饿了、出来了……”乐安支支吾吾开口。

扶桑立即猜到定是课堂上偷吃被先生罚出来了,毕竟这些小习惯不能惯着,罚得很对。扶桑笑着抱住她,“姐姐来过吗?”

“没有,姐姐送我来后就没有来过了,阿娘想姐姐吗?”乐安抱住她的脖子,懒懒地打了哈欠,早起太早了,她有些犯困。

扶桑抱着她离开尚学阁,走出去后,乐安懒澜地趴在她的肩膀上,嘴里嘀咕:“阿娘,我真的饿了……”

扶桑低笑,“饿了也要等下课才可以吃,这是规矩。”

“姐姐说饿了就吃,肚子最重要。”乐安不肯听。

扶桑也不想惯着她,直接将她放在地上,“自己走。”

“阿娘。”乐安低低唤了一声,眼睛怯怯地看了一眼阿娘,又龇牙咧嘴地笑了,“我以后不吃了。”

“乐安,你喜欢姐姐吗?”扶桑牵着小小的手走在空阔无人的宫道上。

乐安许是知晓自己犯错了,一步一步慢满走着,嘴里唠唠叨叨:“喜欢、姐姐好,她比乳娘还要好。”

“是吗?朕觉得她也很好。”帝王低语附和。

第157章

南阳的性子一般,算不得温柔,算不得善解人意,但与她亲近的人都认为她很好。因为她从不贪图,真心交友。

南阳贪财,却不喜无良之财,准确的说,她只拿扶桑给的财,旁人送的,一概不要。

念及过往,扶桑笑了笑,说道:“姐姐今日送你来,可说了些什么?”

“就让我听话。”乐安绞尽脑汁想了想。

“那你就要听话。”扶桑牵着乐安的手慢慢地往前走,宫道幽冷,乐安的小手很热。

回到紫宸殿,乐安就爬上坐榻,伸手去抓几上的点心果子,扶桑走近道:“不是说不吃的吗?”

乐安包了一嘴的果子,语焉不详道:“上课、上课不吃了。”

扶桑在她身侧坐下,看着那双小手抓着点心果子,不知怎地,她觉得此刻舒心极了。她是天子,掌握天下权柄,如今,她做到了前世做不到的事情。

她凝着乐安小小的脸颊,刚来时孩子瘦弱极了,养到今日终于看见了些肉,她问乐安:“哥哥们待你好不好?”

乐安停了下来,小眉毛皱了皱,“他们不理我,不和我说话,说我笨呢。”

“他们不理你是他们不懂礼节,但你不能不理,下回见面你要主动喊哥哥,若是再不理,你回来告诉阿娘。”扶桑揉揉乐安的小脸,若在多年前南阳这么说,她必然会说:“不理便不理,你也不要理他们。”

乐安一个劲地点点头,将手中的点心分给阿娘一半,嘴里嘀咕道:“阿娘很好、阿娘很好。”

“是吗?”扶桑扬唇自嘲,自己哪里好了,点滴恩德罢了。

都说点滴恩德当涌泉相报,重明记住了,乐安记住了,偏偏那个孩子没有记住。

扶桑心中揪然,也无心思与乐安说笑,摸摸她的脑袋,吩咐乳娘来照顾她,自己还是要回议政殿。

一日是天子,便不能一日懈怠。坐在高位,便要当起天下的责任。

乳娘进来后,陛下已然离开。

扶桑照旧走回去的,殿外三两朝臣在等候,面色焦急,想必是有大事的。扶桑不敢懈怠,加快步伐。

陛下入殿后,几人跟上,远处的垂龙道上站着一人,望着匆忙的背影后脚步微顿,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站在原地片刻,她又出宫了,陛下忙得很,没时间与她说话。打马去巡防营,小徒孙迎了出来,“郡主,下面来了些新消息,您可听?”

“你想说就说,不想说也不拦着你。”南阳抬脚跨过门槛,小徒孙哎呦一声,说道:“教内弟子捉了一位少年,是朝廷要犯,说是叫扶骥,您看是杀还是放?”

扶骥是南阳同母异父的弟弟。

南阳修长的身影顿住,眉眼轻蹙,垂着眼睫,有一种挣扎犹豫的感觉。小徒孙觑了她一眼,轻声说道:“这是要犯,朝廷悬赏拿的,所以,您有吩咐吗?”

南阳瞥了他一眼,转息说道:“送出大魏,有多远送多远。”

被朝廷捉到,扶骥必死无疑。陛下行事果断,那个梦给她的影响太大,扶骥又是襄王的孙子,难逃一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那便送出大魏的地界。

小徒孙愣了下,“他不肯走呢?”

南阳凝住小徒孙片刻,语气陡然变冷:“不走留着做什么?你告诉他,不走就自己找把刀桶了自己,我不拦着。”

小徒孙被南阳的气势吓得缩了缩脑袋,“属下这就去传话,您莫生气。”

“多给些银子,莫要亏待他,另外告诉他,扶良已死,京城内布置天罗地网等他回来。还有,报仇一事,我不会帮衬。”南阳说道。

“属下记住了。”小徒孙连连点头,朝着南阳揖礼,“这就去安排。”

南阳轻呼一口气,扶桑心思太深,襄王一脉赶尽杀绝,连幼儿都没有放过,何况是扶骥呢。

人各有路,扶骥的去处已不在她的掌握中了,并非是她绝情,而是血海深仇,扶骥不会放下。陛下也不会轻饶,既然无解,不如远远地离开,并非是回避,而是找了折中的办法。

这个时候冲上前报仇并非是最好的时机,陛下隐忍十五年,压抑了十五年才拉下襄王,可见其中的艰难。

并非所有的事情都要迎难而上,而是要见好就收。

营内没有当值的兵都在训练,训练的声音洪亮,震耳欲聋,南阳坐在台上看了会儿,目光飘忽。

哪怕这么热烈的场面都没有让她的心从宫里抽出来,渐渐地,目光从训练场上挪到虚空中,那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但她看得出神了,甚至带了些诱惑。

她在想些无趣的事情,比如当年收下白命的时候,白命只比她小了五六岁,本该是老教主收的弟子。可老教主不愿碰男人,就将弟子强塞给了她。

故而,她有了第一个弟子,那年她不过二十岁罢了。在这里,二十岁不嫁人,便是老姑娘了。

白命功夫不好,对教内的医书很感兴趣,因此,她基本没怎么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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