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逆不道+番外(239)

作者:九皇叔/昨夜未归 阅读记录

言罢就翻身背对着她,南阳眼尖地看到桌上摆着的话本子,立即拿了过来,“我给陛下读话本子吧。”

“不听。”扶桑将被子拉过头顶,整个人都躲在了被子里。

南阳自顾自地翻开一页,摇摇首,又翻开一页,眼中湛亮,声音跟着提高了些:“陛下,这里有床戏,你听吗?”

第165章

书上并无床戏,倒有三两副图画。

扶桑不听不看,就像孩子一样捂住眼睛,周旋了须臾后,听到外间秦寰的声音:“陛下,卫相来了。”

卫相年轻,行动快,先来一步。扶桑如遇救星般对外喊道:“传卫照。”

“陛下也有害怕的时候。”南阳揪住机会嘲讽,又见她满面羞意便将画册在她面前摊开。

登时间,扶桑双眸凝住,情绪变幻,怒道:“怎么还有这个……”

“你没看吗?”南阳不信她的反应,陛下惯来会伪装,不可信。

扶桑支支吾吾:“朕只看结局。”

南阳剜她一眼:“浪费话本子,过程才最好看的。看结局和旁人说给你听,有什么不同。”

扶桑端正姿态:“朕是天子,岂可丧志。”

“你让我喝酒喝茶的时候怎地不想想你是天子?”南阳冷笑,“枉我喊你阿娘。”

扶桑面色通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余光扫了一眼,沉默了几息,又道:“你对朕就没有心思?”

若是没有心思,喝再多的酒茶都没有用,要怪就怪自己心思不正。

这回换到南阳语塞了,她承认自己居心不良,然而那份喜欢不过是藏在心中,从未启齿罢了。然而扶桑却将她心里的喜欢刨了出来,放在明面上谈论。

“陛下对我就没心思?”她不肯罢休。

扶桑轻笑:“从小到大,你要的,朕何时没有给过你?”

南阳震惊,“可这……”

她说不出话了,扶桑却笑意深深,“朕对你愧疚罢了,你要的,朕尽量给你。”

“你不喜欢我?”南阳感觉有些不可置信了,原来只有愧疚?

扶桑抿唇,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思考瞬息,认真道:“喜欢、是有喜欢的。”

如果说开始是愧疚,当自己入局后,那种不一样的感情便会铺天盖地的将自己笼罩起来。

说来也是奇怪,南阳要的,她想给。当南阳想要那段大逆不道的感情后,她还是想给。

或许,人的感情本来就说不通的。

扶桑自嘲地摇首,她自己都说不清怎么就变了,或许是心里的孤寂,亦或许是南阳给她不一样的感觉,事情到了今日的地步,完全脱离她的掌控了。

世事无常,人哪里能斗得过天呢。

“陛下真是奇怪。”南阳不满地嘀咕一句,扶桑云淡风轻一句,殊不知她当初做了多大的挣扎。

卫照在这时进来了,令人自然停了下来,扶桑直起身子,秦寰让人在她们中间摆了一面落地屏风,卫照是‘男子’,自该是要避开的。

隔着屏风,卫照身形纤细,南阳也从床上直起身子,扶桑先开口说道:“太医令朕休息几日,这些时日朝政由你与右相处置,若与大事你二人不能定夺之际,可问问南阳郡主。”

若遇大事、可问南阳……这句话细细品来,意味深远。卫照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就听懂了,颔首应下。

片刻后,右相呼哧呼哧地赶来了,他年岁大了,跑不过卫照,来晚了一刻,忙向陛下请罪。

扶桑自然不会同他计较,右相年迈,这个空缺迟早会补上去的,由谁补,还在考虑当中。

卫照将陛下的意思转达给了右相,右相眼睛一瞪,“郡主不过一娃娃,如何使得。”

“右相。”扶桑忽而提高声音,面容蕴怒,然而眉眼处拧着一股虚弱,比不得往日的气势。

右相的脸当即沉了下来,陛下的声音更是不同,似乎是真的病了,他试探道:“陛下身子要紧。”

虚与委蛇的事见多了,扶桑并没有在意,但她要做的事情,谁都不能阻挡,右相也是不成。

卫照反应快,忙朝右相递眼色,陛下今非昔比,或许只是个试探呢。

右相心领神会,当下便忍住一口气,道:“臣遵旨。”

南阳的目光始终落在屏风上,她好奇右相这个老头怎么就听卫照的话了。

她好奇,扶桑在这时说了些重要的事,最后提及了顾子谦重伤一事。这件事几乎满朝都知,明教与朝廷动手,明显是以下犯上但陛下至今未作定夺,明显是有心偏袒。

若是寻常江湖人,早就下达通缉令。关乎朝廷颜面,就需给江湖人警告。

“长平长公主亲赴登州,慈母心让人感动,韩令武为朝廷而死,追封威武将军。顾子谦封为忠勇侯,算作是嘉奖。”

人死了追封是朝廷的恩赏,顾子谦是对长平的交代。顾子谦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两回事,现在的封赏算作是给他的勉励,主要是平息这件事。

最大的关键还是在于捉住扶骥,揭露他的阴谋,不然,明教还得继续背锅。

现在追封与恩赏都是平息一时怒火。

卫照与右相自然不会反对,领旨去办事了。扶桑感觉从未有过的疲惫,脑子晕眩不说,身子也愈发无力,她看了南阳一眼,“朕累了,你去做你的事。”

南阳还没回应,她便已躺下,阖眸睡了过去。

看着她虚弱的面容,南阳心口陡然软了下来,唇角泛起笑,带着嘲讽,是对自己的讽刺。

当日的决心,如今在慢慢坍塌了,心里那座名为恨意的房子,已经不在了,被扶桑挖走了。

扶桑让她离开,她不敢不去,临走前问了明林。

明林支支吾吾说眼下无事。南阳明白他的意思,折损身子了。以毒攻毒,是一件疯狂的事情,唯有扶桑才会那么做。

明知结果,偏偏去做,解开又如何呢?

****

陛下养病休朝,六部有条不紊地运转,朝堂上下并未受到影响,宫廷各处的兵一夜之间落在了南阳手中。许多人不满,但见不到陛下,唯有上呈奏疏。

然而奏疏从丞相面前过,转而又落到南阳手中。若在以前,南阳肯定一人单刀闯入灭了满门。

现在,她没有那么多要求,心里并不在意,一把火将这些奏疏都烧了,眼不见为净。

到了五月,陛下身子微微好转,明林改了药方继续调养。南阳忙得脚不沾地,登州来了消息,明教捉住了扶骥。

明教弟子遍布天下,甚至藏在角落里,无人知晓。找到扶骥后,教内弟子不敢声张,将人带回堂会,不敢挪动了。

南阳得到消息后,领了一千巡防营的兵赶往登州,日夜兼程,不眠不休。

兵多势气足,到了登州后,兵马留在城外,南阳领着三五人进入城内,直接将人提了出来,押在囚车内。

往日风度翩翩的小少年,如今变得衣衫褴褛,满面风霜。南阳不是心软的人,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带回京城。

到了京城,已是六月了,酷热难耐。

一路上风餐露宿不说,时时有人提防截囚,担惊受怕,踏入京城那刻,南阳感觉从未有过的轻松。她素来不在意天下人的言辞,这回,她却想证明明教的清白。

她没有将人送入刑部,而是直接送至议政殿,入殿前,侍卫松开扶骥身上的锁链,由着他自由行走。

曾经腼腆的少年俊秀无双,如今,赤脚站在地砖上,张眼望着面前的阿姐。

“扶骥,为什么不走呢?”南阳坐在地砖上,抛开扶桑教她的仪态,扬首望着少年。

扶骥也跟着坐下了,笑了笑,“阿姐,我是扶家的孩子,往哪里走,父亲死了,我总得做些什么?”

“你的祖父呢?”南阳趁机问道。

“阿姐,我不会告诉你的,也不会让你为难。父亲是陛下杀了,我若不报仇,枉为人子。我知晓你不是父亲的孩子,但你依旧是我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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