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逆不道+番外(49)

作者:九皇叔/昨夜未归 阅读记录

南阳利落地爬上床,扶桑扫了一眼她的腿,想问伤势,话入嘴边又生生止住。

南阳拉开被子躺了进去,空出外侧的位置,翻身却见扶桑站在床边不动,她下意识又爬了起来,睁着眼睛看对方。

“睡吧。”扶桑转身熄灯。

两人并肩躺着,南阳大咧咧地凑到她身边,手搭着她的肩膀:“阿娘,外面人说你有男宠。”

扶桑阖眸而思,唇角在黑暗中扬起浅淡的弧度,“朕有没有男宠,你不知道?”

南阳翻过身子趴在床上,正正经经与扶桑探讨这个问题:“你喜欢男人吗?”

“南阳!”扶桑沉声,眼睛睁开,却见青丝下藏着小耳朵,粉妍妍地,她不用找就捉住了,“多大了就问这个,不觉得羞耻吗?”

南阳歪了歪脑袋,横竖都要被揪住,不如再接再厉地再问一句:“您说您这辈子会不会有喜欢的人?”

扶桑再接再厉地摸到她的后颈,轻轻一捏,南阳怕痒,立即缩了缩脑袋,“不问了不问了。”

“睡觉。”扶桑松开手,仰面躺下。南阳靠在她的身边,将被子盖过两人的脑袋,气氛陡然变了。

被面擦过眼睫,有些痒,扶桑拍了拍她的手,“别闹。”

“阿娘,这么多年你可想过给我选什么样的驸马?”南阳看着被面上的纹路,语气软绵。

扶桑的手顿住,驸马?

上辈子襄王曾给南阳相看过几位小郎君,那时她与南阳并不熟悉,南阳如何想,她不知道,但是最后南阳都没有答应。

南阳的回答是:相貌丑陋,无所作为。

勋贵世家的嫡子身份尊贵,可相貌是难以掌控的,他们靠着荫封度日,并不用自己打,在南阳眼中就无所作为。

直到死了,南阳也没有嫁人。

“睡觉。”扶桑不耐,将被子拨下,“再不睡觉,将你的手绑起来。”

言罢,闭上眼睛。

南阳依旧睁着眼睛,凝视黑暗。

黑暗将她笼罩,无法挣脱,慢慢地,她就接受黑暗,在黑暗中眨了眨眼睛,余光扫到扶桑的面容。

翻身侧躺,眼睛黏在了她的侧颜上。

黑夜静悄悄地,两人的呼吸声交叠在一起,南阳懒懒地打了哈欠,伸手揽住扶桑的腰肢,闭上眼睛。

****

昨日卫照入宫,南阳腿疾痊愈,今日开课,伴读也陆陆续续入宫。

卫照着官袍,英俊不凡,站在课堂上,手持着书本,目光淡淡地扫向众人,最后落在低着脑袋的南阳身上,微微一笑。

七八个姑娘们见到卫少傅后都不敢抬首,这位少傅看似儒雅,手段却很强硬,人不可貌相,都心生恐惧。

课后,卫照先走,不少人就围住南阳,先开口的依旧是张蔓,“听闻陛下要立皇夫了。”

言下之意,南阳要失宠了。此时陛下无子才会宝贝着养女,等到将来,自己诞下子嗣,还会有南阳的好日子?

南阳愣住了,昨日慕容环也没说这事。张蔓唇角微扬,有些得意,这般姿态来看是有真事了。

“殿下。”卫照复又出现在殿门口,静静地看着人群中的少女。

众人作鸟兽散,各自收拾书本,悄悄退出去。卫照走至南阳身侧俯身行礼,“臣有几句话想同陛下说。”

他如此正经,让南阳感到几分紧张,卫照口中并无趣事,多是朝堂政事。

她颔首,“少傅请说。”

“晋王藏兵谋反,陛下若要亲征,京城无人,臣希望您能留下制衡襄王。”卫照言简意赅,也不管南阳能不能听懂。

南阳惊讶,也没有问出疑惑,而是问道:“我为何要留下?”

“君君臣臣,襄王为臣,您为君,您有资格压制他。其他人畏惧襄王,难与抗衡。”卫照面色发白,病气深重。

南阳却说道:“你可曾想过襄王是孤的祖父,在陛下心中,她会疑惑、会不信任,这个时候我就不能留下。”

谁都可以留下,唯独她不能。

南阳又问:“朝中武将居多,为何要陛下亲往?”

卫照劝说道:“武将虽多,却无合适人选。陛下亲往,一来掌握兵权,二来可以建立威信。女子为帝,本就艰难,陛下年少登基被襄王掌控,这次平乱是她扬名天下最好的机会。小殿下虽小,想必知晓陛下困境,您为人女,应该为她所想才是。”

局势艰难,南阳若与扶桑异心,只怕又会重复前世困境。

南阳心中有扶桑,甘愿为她做一切,只要这回平安度过困境,必会削弱襄王势力。

千载难逢的机会,就怕南阳退缩。喜欢与占有是相互的,南阳从占有到最后大逆不道的喜欢,这辈子若不能改,只怕会遭千万人的唾沫。

扶桑虽非生母,可确是她的姑母。

卫照想起前世的事情,心中激动,抵唇咳嗽,又说道:“陛下对您真心,将来的帝位必然属于您,您……”

“打住,我不会做皇帝。帮她是她的本分,她对我心存疑惑,至今没有释怀。她说的,就算粉身碎骨我也会做。但她不愿我留下,我怎会勉强。卫照,我非治国之才,这回我宁愿上阵杀敌,也不会留下与她生疏。”

“你……”卫照激动,脸色微红,扶桌咳嗽起来,单薄的脊背微微颤抖,似是要咳出血来。

南阳急了,恐他出事忙伸手给他拍了拍脊背顺气,“少傅,你别急阿、别急。”

卫照咳得脸色通红,浑身颤抖,脖子上的青筋凸起,整个人就像是风中落叶随风飘荡,瘦弱无力。

“少傅、少傅……”

南阳声音绵软,听上去关心担忧。卫照撑着身子站起来,努力压制着喉间干痒,冲着南阳微微一笑,低声道:“让殿下费心了。”

面前的少女娇气若不娇弱,天真明媚带着自己独有的朝气,虽说是公主,却没有公主该有的架子。比起上辈子,她更为耀眼瞩目。

卫照挪不开眼睛,却又忍住自己的情绪,微微转身,低声说道:“陛下对您是真心,待您如亲女。”

待您如亲女,是母女感情,而非男女间的情爱。

南阳瞥她一眼,挺直腰杆,回道:“孤知晓阿娘对孤真心,不必你细说。”

如寻常般不屑的口气,卫照听上去却感觉大不相同。

南阳出自己襄王府,是世子扶良的嫡长女,与女帝站在了对立面。自小她就知晓自己与女帝之间注定不能亲密无间,而扶桑日夜勤勉,几乎没有时间见她,因此,两人之间几乎没有什么感情。南阳从不承认女帝对她的好。

而眼前的南阳却说出了阿娘对孤真心。

卫照细细打量面前的少女,模样精致,皮肤白里透着红,样貌与去世的世子妃像了五六分,更与前世一般无二。

卫照看不懂面前的少女,阳光从门外倾斜而入,将脚下的一片照得明亮。

春末的光落在南阳雪白的小脸上,她的眉眼似火光,笑意初初。卫照紧凝许久后,全身忽而一颤,蓦地后退一步。

是眼中的光的不同。

南阳自小离开生母,是被父母乃至祖母当作棋子放在女帝身侧,她的童年过得不好,无人疼爱,没有玩伴。卫照自认自己见她的每一回,她的神色都很阴郁。

这辈子的南阳公主上树捉鸟下河捞鱼,从小逗弄身边的宫人,就连自己这个少傅都时常调侃下不来床。

此南阳非上辈子的南阳公主!

卫照倒吸一口冷气,幽幽凉凉的目光从南阳身上挪开,徐徐挪在外间的日头上,她咽了咽口水,无力道:“殿下天真明媚,聪明伶俐,是臣见过最聪明的孩子。”

南阳不以为意道:“孤从小就聪明,少傅才知道吗?”

“是啊。”卫照忽而笑了,低笑地迈动脚步,蹒跚两步后又止步:“殿下,你可记得那日大雪,你我坐在湖边?”

“什么?”南阳惊诧,“少傅病糊涂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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