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逆不道+番外(51)

作者:九皇叔/昨夜未归 阅读记录

冰很厚,厚到足以支撑成年人正常行走,甚至嬉戏。

少女穿着红色狐裘,站在冰面上,笑意初显,浓墨般的长发贴在肩膀上,神采飞扬,她望着卫照:“你过来。”

冰面寒冷,是卫照的劫地。卫照不肯上去,抱着暖手炉摇首:“殿下当心。”

少女缓步走至她的面前,脸几乎贴到她的脸上,比白玉还要细腻的肌肤在冰面上白的透明发光,冷艳无双。

她很美,也很冷,轻易不肯笑。

凑在眼前的脸很好看,未曾敷粉,却胜三月桃夭。

魂牵梦萦。卫照抱着手炉的手开始发烫,少女浅浅的呼吸洒在她的面上,像一阵暖风,慰藉人心。

卫照拧眉,少女却悄悄推开,在冰面上作舞。红色的蝴蝶在冰雪上腾空,跃起,落下,人间雪景,成了卫照的梦。

睁开眼睛,依旧看到少女,不过这双眉眼稚嫩青涩,眼中的光更为绚丽。

南阳轻笑,卫照过于虚弱,长发铺展在枕畔,衬得脸颊愈发小了,她不依不饶地询问春梦,卫照抿唇笑了,“殿下。”

扶桑有些可怜他,明明满腹谋略,却终于与床榻为伴。此刻,她的心软了,旋即与清平县主说道:“江湖中有一青衣大夫,名气甚大,江湖人称青衣白命,医术很高,县主可以去找他试试。”

清平县主听到江湖二字后,眉眼微蹙,“江湖人靠得住吗?”

勋贵瞧不起江湖上谋生的人,江湖也看不惯勋贵的做派。南阳不知该如何解释,期盼地看向扶桑。

“朕记得此人出自明教。”扶桑回想,顾椋查过明教底细,重尊座下五大弟子,青衣白命便是长徒。听闻他的医术与欧阳情的毒术并称双绝。

听闻女帝肯定,清平县主动心了,思索后微微一笑:“臣让人去试试。”

“这人失踪十余年,不知是生是死。对了,他是林媚的大师兄。”南阳突然想起被卫照收下的林媚。

提起林媚,清平县主不高兴了,“那个女人啊,还是算了。”

“林媚骄纵了些,心思不坏。”扶桑随口说一句,林媚满脑子都是男人、床上,并无太深的心思。

女帝一而再地说话,清平县主不好否决,让人去请林媚来说话。

在这间隙,婢女服侍卫照喝粥,县主在一侧看着,眼中流露出为人母的担忧与疼爱。

南阳凝着她,心思变幻,这种眼神、这般姿态都太过熟悉了,腿伤那些时日,扶桑也曾这么盯着她。

为人母者,为儿担忧,时刻牵挂着,占据了她整颗心。

南阳抿唇笑了,突然攥起扶桑的手:“阿娘,其实您也一样优秀。”

优秀的好母亲!

扶桑没有理会她每日的胡言乱语。

林媚住在东边的屋子,听到召见后,来得颇快,与往日红衣劲袖不同,今日穿了一身品竹色福纹夏衫,有几分妇人的韵味。

南阳震惊,自己养大的徒弟最知晓秉性,林媚这是脱胎换骨了?

林媚走到扶桑面前屈膝行礼,扶桑颔首,问道:“青衣白命在何处?”

“死了。”林媚平静道。

“如何死的?”南阳疾问。

林媚眼睫轻颤,抬首看向南阳:“他医术好,可武功一般,武学平庸,杀之简单。”

南阳大失所望,逆徒要死也只能死在她的手中,旋即又问:“谁杀的。”

“我杀的,我问他要一味药,他不愿给,我便杀了。”林媚轻描淡写,清平县主露出厌恶的眼神,碍于女帝在,并没有说话。

扶桑也是可惜,但没有继续追问,自己安慰县主:“朕会下旨请名医,县主宽心。”

“陛下……”卫照忽而出声,接着两声咳嗽,她看向南阳:“臣有一心病,南阳殿下可解,不如请殿下暂住几日,臣也可尽一尽少傅的职责。”

南阳不肯,“我也有心病,唯独陛下可解。”

扶桑笑了,摸摸她的小脸,同卫照说道:“几日呢?”

卫照思考,回道:“三五日。”

扶桑追问:“三日还是五日?”

卫照答:“五日。”

扶桑不应:“最多三日。”

“臣谢陛下恩典。”卫照颔首谢恩,目光扫向一侧的南阳,少女显然变了脸色,神色愤懑不平,明明很生气,却叫人生怜。

卫照眼中多了些笑意,疲惫地阖上眼眸。

南阳就这么被自己‘优秀的母亲’抛弃了,临走前,扶桑再三嘱咐:“朕养的是香香软软的小公主,不是小猴子。”

南阳炸毛,眼睁睁地看着扶桑带着林媚登上马车,回屋见到卫照,她没忍住,揪住卫照就要打人。

清平县主吓得浑身发软,就差倒在了地上。南阳不予理会,直接问卫照:“你是何意思?”

“母亲先去,我与殿下要畅谈。”卫照脸色发红,气息不顺,可这个时候,她不能放弃。

清平县主抢先抱住南阳,对方身子瘦小,她直接抱住了,小心翼翼地求情:“殿下,倘若卫照病愈,卫氏一族必为您鞍前马后。”

南阳消气了,对上清平县主母亲般的眸子,她无奈松开卫照:“我与少傅开玩笑罢了,县主安心,我不会伤害他。”

“对,我唐突了。”清平县主也跟着松开南阳,与儿子对视一眼后,俯身离开。

待人一走,南阳砰地一声将门关上,搬凳子做在榻前,直勾勾地凝着卫照:“说吧,什么心结?”

“你是南阳吗?”卫照挣扎着坐起身子,单薄的脊背犹如纸片,目光灼灼。

南阳心里咯噔一下,面对卫照炙热的眼神,罕见地垂眸:“少傅糊涂了,我若不是南阳,又会是什么人呢。”

“是吗?”卫照轻笑,心里极为失望。南阳不知大雪湖边就说明她并非重生之人,这就意味着她是平凡人。而眼前的南阳与上辈子的截然不同,由此可见,此南阳与前世不同。

兼之她早熟聪慧,不得不怀疑她并非是真正的南阳。两辈子的南阳性格差异太大,上辈子的南阳矜持婉约,金枝玉叶,困在宫廷内没有自由,阴郁愁绪。而眼前的恰恰相反,在她身上可以感觉一股明媚的气质,肆意潇洒,不受拘束。

天与地,云泥之别。

卫照虚弱无力,脑海里不断将两人进行对比,心中愈发觉得荒唐,可除了这种情况外无法解释。

越荒唐的事,才会让人越放松警惕。

“臣可以保您登上皇位,但有一个条件。”

“说吧,孤听着。”南阳兴致满满,妖怪卫照又想了什么新奇的事情。

卫照说道:“您保陛下掌握权柄,与襄王断绝,将来,皇位自然是您的。”

“好像是有那么几分道理,不过做皇帝太累,孤不想做皇帝。你知道明教吗?听闻明教只收女弟子,里面的侍女都貌美如花,孤想做明教教主,日日看着美人赏心悦目,为何要做累死累活的皇帝呢?”南阳不屑。

做明教教主的那些年,她坐拥天下美人无数,金钱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扶桑做皇帝,处处受制,举步维艰,还要看臣下的脸色。

憋屈。

知道她过得那么艰难,自己为何还要火坑呢?

卫照听得不明不白,“明教?”明教处于江湖中,也是扶桑与襄王二人争斗中牵扯进来的江湖组织,她不解,“明教也是大魏臣民,您为何不做君呢?”

南阳眨了眨眼,语气散漫:“少傅为何不娶妻?”

话题陡然变得不正经了,卫照不想回答,可南阳追着问,她只好说道:“无兴趣罢了。”

“孤也没有兴趣,卫少傅,人不可太自信。你的病是心结,少做些春梦,病就会好得快。”南阳故作轻叹,“你这样大病都不忘了女人,迟早会死在床上。”

卫照脸红了,每回遇到南阳都会被调侃,这么多年来明明都已经习惯了,可每回都会被破防。

“殿下住下吧,您喜欢去哪里都可以,唯独一点,夜黑记得回来,也不准去春风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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