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逆不道+番外(73)

作者:九皇叔/昨夜未归 阅读记录

小宫人犹豫,扶昭立即又取出一枚红玉,“劳烦了。”

“奴婢就领您走一段路。”小宫人贪红玉,这般大手笔的赏赐可是很少见。她将匣子放在地上,自己接过红玉观看。

扶昭趁机打开匣子,果是一件红色的胡裙。胡人在大魏久住,有一条胡同里都是胡人,卖的胡人衣裳、胡人首饰。扶昭去过几回,买回几件胡裙,穿给扶桑看。

不想扶桑看都不看一眼,便以政事繁多令她出去。

女帝,多无情!

上辈子嫌弃的东西,这辈子竟然又喜欢,特地送给南阳。

果然,可笑。她若知晓自己宠爱的是一个野种,会不会气死?

扶昭脑海里想起上辈子扶桑临死前的双眸,怨恨、冷厉,心里最后的愧疚也跟着消散了。

扶桑不过是不喜欢她罢了,喜欢来历不明的野种。

打开匣子的时候,她顺手从腰间的香囊里取了一点东西,轻轻洒在胡裙上。

小宫人回身,匣子好端端地摆在原地,她复又抱起来,给贵人引路。

走了片刻,扶昭不装了,“我认识了。”

闻言,小宫人转身小跑着离开,晚了回去,姑姑会骂的。

很快,小宫人的身影就消失了,扶昭抿唇,怒气蔓延至心口,眼尾浸润着微红,眼眶湿润,“她、不过是个骗子罢了。”

胡裙送到小阁,南阳不在,重回接过衣裳,同宫娥道谢,拿了些银子给她,算是殿下的赏赐。

装着胡裙的匣子送到扶桑寝殿的桌上。

南阳晚间没有回来,她习惯先去见扶桑,待无事后才回来梳洗,用晚膳,天色漆黑的时候再去正殿。

今夜也不例外,看到匣子后,她也没有去翻,疲惫地去沐浴。

晚膳清淡,随意吃了两口,抓起剑练了半个时辰,天色漆黑后才慢悠悠朝正殿走去。

走到半路上想起桌上的匣子,回去要去取。刚转身,顾椋就来了,“殿下,陛下寻您。”

“何事?”南阳不明。

顾椋轻笑,“胡地使臣进献了些鹿肉,还有鹿血,陛下请您一道品尝。”

南阳双眸湛亮,拉着顾椋就走了。

未曾到正殿便闻到了香味,南阳走得极快,到了殿门口就放开顾凉,自己一人进去了。

来得正好,肉还是热的。扶桑诧异她没有穿胡裙,南阳吃了肉,含糊其辞道:“我还没来得及看,明日穿给阿娘看看。”

鹿肉就在眼前,哪里还有心思说胡裙。扶桑知晓她的性子,也不再问,同她一道吃肉。

胡人进贡的肉自然是好,口感很好,南阳吃了一块好奇地问道:“胡人为何送肉?”

“他们想娶大魏的公主罢了。国主刚去,小国主登基。小国主在大魏住过三载,向往大魏风情,特令人来求娶大魏公主。朕让人去看着办了,不会让你过去的。”扶桑先叫她安心,恐流言传入她的耳朵,到时少不得又是闹腾。

南阳是信扶桑的,闻言后也没有再说什么,等吃饱后喝了茶漱口,认真道:“藩王的郡主不错。”

大魏没有适龄的公主,只能在藩王中选择。而在京的王爷中唯独襄王子嗣多,扶良更有庶女四五人,随意挑选一人送过去,也很合适。都是扶家的孩子,血脉一样。

本朝并无和亲先例,而对方与大魏又是多年盟友,到时嫁过去也不会太委屈。

南阳曾去过胡地,见过不少胡人。在他们那里,女子善舞,就连男儿在高兴的时候也跳舞,性子淳朴,民风开放。

在大魏,朝堂上的女子很少,到底是对女子有些不公平。大魏女子若是改嫁,必然会让人诟病。胡女和离或者丈夫死了,都可以重新再嫁人。

扶桑闻言,“卫照也是这么说,点了扶良的女儿。”

南阳没有意外,寻常人都能想通的道理,卫照这么聪慧不会不知,只是想起卫照女子的身份,她蓦地顿住。

扶桑紧张,“怎么了?”

南阳见她眸色认真,自己张了张唇角,话就堵在了喉咙里,她还是说不出来。

“阿娘,我想去江湖上替卫照寻医。青衣白命虽死,但他也有弟子活着,不求治愈卫照,只要她能享常人之寿即可。”南阳语气软了些,心中陡然有些脆弱,“可是我又舍不得您。”

南阳显得很为难,扶桑对她笑了一下,“卫照对你,颇有费心,你们虽为君臣,可还需感恩。卫照不易,至今未成亲,到底是被身子拖累了。若是身子好一半,将来也能成亲。”

一句成亲,让南阳身子一僵,扶桑察觉她的情绪,“怎么了?”

“无事。我让人去探寻白命的弟子,有确切消息后就去,最多半月时间,您等我回来。”南阳感觉心中空落落的,不知为何,尤其不想离开扶桑。

哪怕半月也是不成。

“我等你,天问随你去。”扶桑说道,眼中的笑温柔美丽。

光是这么一眼,南阳更是不舍了,自己闷了会儿,扶桑戳了戳她的脑袋:“舍不得朕?”

“嗯。”南阳未作掩饰,扶桑本就是多疑,倘若她再隐瞒,扶桑更会不安,不如大大方方承认,“阿娘,我不想离开,那您呢?舍得我走吗?”

舍得吗?扶桑也糊涂了。

前世之际,盛婉林的母亲过世,扶良来接南阳去盛家,一走也是半月。

半月间,她忙于朝政,连南阳这个人都忘了。

眼下,她感觉些许不同。习惯了一个人的陪伴,倘若不在了,该有多难受呢。

她也不想掩藏,朝着忐忑的小东西微微一笑:“该是想的。”

“多好。”南阳感觉自己身子热了,这么多年来,第一回 自己出门在外,家里有人等着自己。

扶桑不明白‘多好’的意思,想一人该不是难事的。当年出门在外,她也曾想过自己的母后与父皇。

宫娥鱼贯而入,将食案上残羹收拾,扶桑照旧去沐浴。

小东西漆黑的眼珠转了转,立即要起身,走了两步,扶桑止步,回身凝着她:“你若跟来,朕不想你了。”

南阳怯弱,双腿没骨气地停在原地,不甘示弱地回瞪一眼,“除了想我,你也没人可想,芳来都走了。”

扶桑没有言语,抬脚走了。南阳一人留在殿内,案上摆着许多奏疏,都是今晚才刚批阅过的,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摆在她的面前。

不知为何,她感觉出扶桑对她愈发信任了。

南阳疑惑了会儿,还是选择走过去。奏疏分为三摞,一摞比一摞高。奏疏表面相似,翻开后,天差地别。

一摞是明日要发下去的,打开细看,是各地送来急报。

第二摞是边境粮饷一事,有一本是裴琅递来的,上写着:臣恭愿陛下与公主殿下福宁安康……

大老远送来奏疏就为了说一句身子安康?

裴琅心思真让人琢磨不透,再看一本,是御史台弹劾裴琅拥兵自重,欲行不轨之举。

南阳看得头疼,随手就放了回去,走出寝殿呼吸空气,月下独走,脚步徐徐。

扶桑很快就回来了,月下少女低头慢吞吞地走着,似乎是在找什么。

她站在寝殿门口,“该睡了。”

南阳止步,提起裙摆就小跑着回来,扬首看着母亲:“阿娘。”

眼中的儒慕之情毫不遮掩,扶桑很受用,牵起她的手就往殿内走去。跨过门槛的时候忽而顿住,耳畔响起扶昭的话。

举止暧昧……

脚步停下,南阳不明白,“阿娘。”

声音软绵,听上去有□□分的依赖。扶桑这才抬脚朝着龙床走去,熄灯,睡觉。

南阳照旧睡在里侧,嘴里唠唠叨叨地说着今日的事情,又说扶昭同她对弈的事情。

嘀嘀咕咕,声音就像蚊子哼一样,扶桑听了几句后不耐:“别理会他。”

南阳什么都好,就是不会对弈。书读得进去,文章也做得出来,就是没有耐心学棋,棋艺便是她的短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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