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逆不道+番外(78)
徐映安瑟缩,依旧摇首不应。张蔓气极,时间紧迫也不多想,伸手就想去扒她的衣裳。
徐映安被迫后退,朝后连着走了几步,身子失去平衡后朝后倒去。
众人听到呼声都朝着声源去看,见到陌生的小姑娘坐在地上紧皱双眉,双眉紧蹙,脸色煞白,似是跌得不轻。
正在整理衣裳的南阳寻声去看,下意识走了过去,抬起她的双手去看,掌心都擦破了皮,血丝渗出。
徐映安抿唇不语,张曼被南阳浑身气势吓得后退几步,大气都不敢喘。
南阳察看伤势后,吩咐红昭:“去取伤药,今日蹴鞠作罢,明日再来罢。”
众人沮丧不已,张曼更是逃出了明光殿,恨不得这个时候赶紧离开行宫。
蹴鞠作罢,赶来看热闹的扶桑也在道上止步,看着仓皇而逃的张曼,“这是哪家的姑娘?”
“御史台张家的姑娘,殿下说最厌烦的就是她。”顾椋低声解释。
南阳不爱同伴读玩,多数的时候去上课,课后不会多说一句话,尤其是这位张姓姑娘,小嘴巴巴地说个没停,每回都想套话。
龙辇在清凉殿前停下,扶桑缓步进去,蹴鞠场上无一人,再观殿廊下站了几名宫人。
走近后,不时听到低低呻.嘤声,仿若是痛苦而呼。
扶桑紧皱双眉,负手立于廊下,面若冰霜。
女帝不悦,气氛压抑,廊下站立的宫人顷刻间都跪了下来,额头砰地,害怕到了极点。
殿内的红昭闻声而出,扶桑冷笑,“你也在里面。”
红昭不明白,耿直回道:“奴婢不在里面伺候,该在何处?”
殿内手忙脚乱乱成了一团,徐家小姑娘皮白性子软,小小的擦伤便哭不止声,小殿下无奈还得轻声哄着。她站在旁边,也很想捂着耳朵出来。
扶桑凝着她:“好看吗?”
红昭摇首:“不好看。”
顾椋着实听不下去了,问红昭:“小殿下呢?”
“徐家姑娘擦伤了掌心,殿下给她上药。徐家姑娘着实是……”红昭不敢再说了,实在是太爱哭了,也不知谁才是殿下。
扶桑抬脚跨入殿内。
殿内两人坐在坐榻上,徐映安双眸通红,苍白的小脸上还挂着泪珠,似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南阳正捧着她的手轻轻轻吹了吹。
相处很融洽,南阳照顾得也很好,扶桑犹感自己闯入不合适。
但她并没有离开,而是吩咐顾椋:“去请太医。”
顾椋闻声去请,殿内的两人都抬起了脑袋,尤其是徐映安,抬眸间眼睫上的泪水泫然落下,滑落在脸颊上。
太爱哭了。
“伤了就该太医,你们在闹什么?”扶桑语气冰冷,目光依旧落在两人紧握的双手上,冷斥道:“手。”
南阳就像惊魂般撤回双手,觑了陛下一眼,心中发虚。徐映安也忍住了泪水,抿唇低眸。
扶桑环顾殿内,热水、铜盆、锦帕、伤药,应有尽有。
再观徐家的小姑娘,眼睛红不说,鼻子也哭得染上几分粉色,不知怎地,她想起那年剜肉,南阳哭都没有哭。
两人相比之下,南阳不知优秀多少。
不过爱哭的孩子,有糖吃。
半晌后,太医赶来,诊脉、擦洗、上药,徐映安还是疼得泪水似雨般落下。
南阳看得眼皮打颤,不觉捏了自己掌心一下,有那么疼吗?
她想了想,随口问道:“可要吃些甜味的点心,吃了就不疼了?”
语气哄慰,似乎是真的很关心。
在一侧饮了一口凉茶的扶桑掀了掀眼皮,目光晦涩。
南阳毫无察觉,依旧直勾勾地看着徐映安。
太医也被徐映安哭得双手发颤,上过药后防止碰水,又用薄纱包裹,这才说道:“夏日酷热,纱布早晚更换,千万别碰水。”
徐映安哭得嗓子疼,点点头小声回道:“劳烦太医了。”
太医提着药箱离开。
南阳盯着徐映安被裹成猪蹄般的双手,不厚道地地笑了,太小题大做了。
“顾椋,送徐姑娘回家。”扶桑起身吩咐一句,又看了一眼南阳:“玩了那么多日子,也该收心了。”
南阳紧张地站了起来,“来这里不是玩的吗?”
不玩为何来这里?
后面的温泉水都还没泡呢。
扶桑不予理会,冷冷地看她一眼,抬脚走了。
南阳心里虚得厉害,没等她说第二遍就追了上去,不忘回头与徐映安说道:“今日是我对不住你了,改日给你道歉。”
言罢,扶桑止住脚步。
南阳跟着止步。
两人动作一致,可众人压根不敢抬首,气氛沉入冰点。
南阳悄悄抬首,恰好撞进扶桑冰冷的眼中。她磨磨蹭蹭地朝前走了一步,眸色澄澈,“阿娘。”
扶桑并无言语,抬首看了一眼殿内,转身离去。
南阳巴巴地跟上。
扶桑住在浮光殿,不如明光殿大,胜在构造精致。
殿内早有几名朝臣在久候,各持奏疏,站在一起说话,乍看殿下也来了,忙揖礼打招呼。
南阳不敢惹陛下,唯有乖巧地应着,进殿后,扶桑落座,她倒也不敢坐了。
想闻风丧胆的明尊竟落到如此地步,不知是悲还是惨。
朝臣禀事,她在旁听着。
原是襄王年岁渐高,世子扶良接过重担。扶良虽说是陛下堂兄,行事远比不如陛下缜密。这么些年来,襄王一党失去了许多重要职位,陛下略占上风。
眼下要做的就是将襄王一党一网打尽。
朝臣述说章程,丝毫没有意识到南阳在一侧听着。
听着那句“襄王罪孽,罄竹难书,该当诛杀”,南阳唇角扯了扯,下意识轻轻咳嗽一声。
扶桑这才看向她,“腿疼还是喉咙疼?”
听说冷漠的语气,南阳拼命摇首,讨好地笑了,“哪里都不疼。”
朝臣继续禀事。
南阳耷拉着耳朵去听,猜想陛下是不是公报私仇呢?
不就没送花,有必要生这么大的气吗?再说了,花有什么好的,摆在殿内占着地方,碍事啊。
不知说了多久,扶桑始终没有说话,时而看向南阳,时而低眸看着奏疏,心思不定。
直到日近午时,唠叨的几人才止住话题,询问陛下的意思。
扶桑颔首,“照卿的意思去办。”
几人揖礼,相伴退了出去。
他们走了,南阳也想走,动动脚就想跟上,扶桑却不耐道:“去马场。”
南阳睁大了眼睛,“阿娘您不会让我晒一日太阳吧?该用午膳了。”
“朕不饿,你饿吗?”扶桑语气不善。
南阳立即摇首,陛下尊贵,陛下最大。
扶桑吩咐过后,就去换衣裳,南阳白着脸走出去,她的衣裳正好,也不用换衣裳的。
马场在一块空地上,足足有两座明光殿大小,草地清脆,一旁马厩里的马在嘶鸣喊叫。
马场上也有不少人在骑马,比试者比比皆是,不知何时,陛下与殿下混了进来。她们悄悄地,可南阳的艳丽难以遮掩,一去后,便有不少人靠了进来。
不乏有朝气蓬勃的小姑娘们,都穿着各色的骑马装,腰肢纤细,皮肤在烈日下晒得嫣红。
她们靠近着南阳,叽叽喳喳地询问她这一月时间去哪里玩了。
赤色艳丽,皮肤又白了几分,长相也甚是夺目,是个难得的美人。
扶良的秦世子妃也在马场,也正欲几个小妇人比试,闻声也走到南阳这边,“公主也来玩。”
南阳不想理会她,脚步一转,缩到扶桑身后。扶桑抬首,冷冷地看了一眼对方。
陛下今日不高兴,神色不悦,众人都不敢靠近了,立即作鸟兽散。
经过这么一闹,南阳的心思活络起来,拉着扶桑的袖口:“阿娘,我若赢了,您就不生气,可好?”
扶桑照旧不离开,径直去马厩选马。可惜她们来得晚了些,好马都被挑走了,剩下的马儿都是歪瓜裂枣,要么有病,要么矮小,要目瘫在马厩里不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