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逆不道+番外(98)

作者:九皇叔/昨夜未归 阅读记录

“这么一来,裴琅的行踪也暴露了,岂不是给襄王送上把柄?”南阳即刻警惕道,裴琅是忠于陛下的良臣。良臣不多,不能见死不救。

“朕知晓,你先回去清洗,朕再想想。”扶桑疲惫,她如何不想护下裴琅,偏偏裴琅行事荒唐。

襄王正愁捉不到裴家的把柄,他却上赶着送人头。

扶桑又气又恼,吩咐人去裴家去将裴琅悄悄带入宫。

裴琅趁夜入宫,女帝更加气恼,未及行礼便询问:“为何回京?”

裴琅脱下铠甲,穿了一身黑色箭袖宽袍,走路衣袂翩飞,就算年过不惑,依旧俊朗。

“为些私事罢了。”裴琅面色不好,说话间失去了往日的风采。

扶桑睨他:“为了南阳?”

裴琅眼神一颤,不可置信地望向女帝。扶桑嗤笑:“你们好大的胆子,你还敢回来,朕若是你,杀了扶昭。”

裴琅低眸,“可是陛下没有动手,臣信您爱南阳之心,在您心里,江山重要。扶昭告诉臣秘密,却未曾提出条件。臣在等着他的后续,眼下不能回边境。”

扶桑气得发笑,“裴琅,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臣知晓,臣糊里糊涂过了这么多年了,这回想清醒一回。”裴琅语气低沉。多年前懦弱过一回,放开了盛婉林,累得她早死,如今,他想坦然面对一回。

南阳孤苦,岂能留她一人面对众人的怒火。

扶桑却说道:“滚回边境,朕保她无忧,你若坚持,整个裴家都会受你牵连。裴琅,该勇敢的时候你选择退缩,不该勇敢的时候,你却选择逞能。当年你若坚强,凭借裴家威望,岂会让扶良得意。”

裴琅面若土色,“臣不能走。”

扶桑怒气滔天,唇角微颤,狠心道:“你若不走,朕即刻处死她。”

裴琅大惊:“陛下,您与她十五年母女,一点情分都没有吗?”

“在你谈论母女情分之前,边境数万将士便不是命吗?裴家千余条性命便不是命?裴琅,你已自私过一回,何不再自私一回?”扶桑放下姿态劝解,“南阳个性开朗,未必有你想的那般凄惨,朕让你见一面,即刻返回边境,至于扶昭,不必再管他,朕自有解决的办法。”

裴琅不肯松口,扶桑又道:“她活命的机会在你手中。”

她起身,拂袖离开,不给裴琅的机会。

半晌后,南阳抱着一碟子点心走进来,左看看右看看,就看到一人干站在殿内,瞧着背影,似是裴琅。

她悄悄上前,绕到身前,见到容貌后瞪了瞪,“裴将军是受到刺激了吗?”

裴琅眼神颤动,目光凝在少女的眉眼上,五官像了五分,可神色却像陛下的清冷,不像盛婉林的温柔。

他沉默,南阳便走到案前,将点心放下,自己拿了一块品尝,抬首想说话,就见到裴琅近乎痴迷的神色。她顿了顿,又拿了一块点心给裴琅,“孤做的,不大好吃,您试试吗?”

裴琅接过来,小小的点心捏出兔子形状,可爱如南阳,他轻轻咬了一口就听到南阳絮叨:“你为何回来,私自回来是大罪,你不要命了吗?自己不要命也不要紧,可你的属下和家人呢?”

少女絮絮叨叨的声音绵软透着甜味,比起点心更加甜。

裴琅有瞬息的恍惚,南阳却说道:“裴将军,回去吧,在数万将士面前,什么私事都不该有。你不想活,他们想活啊。”

南阳又拿起一块点心咬了两口,喃喃道:“挺好吃的,看来我很有天分。”

裴琅未曾开言,因为南阳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她唠唠叨叨地苦口婆心劝解,“陛下对裴家看重,私下召你来劝解,已然不易。你可知天子易怒,伏尸百万,你莫要不识趣。”

“陛下仁慈,爱你是良才,你却将数万将士与百姓置之不理,裴琅,你让人很失望。”

裴琅浑身一颤,‘你让人很失望’这句话太熟悉了,多年前盛婉林对他说也是这句话。

“殿下,臣回来,您会去相迎吗?”裴琅抬眸,鼓足勇气与少女对视。面前的少女安静地吃着点心,神色专注,好像天地间就只剩下面前的没事了。

南阳轻笑,“你若是英雄,孤自去相迎。”

“好,臣即刻便归。”裴琅心里松了口气,从怀中摸过一枚青色的令牌,上面刻着裴字,递给南阳:“这是裴家的信物,裴家在京城有精锐可用,你或许会用上。”

又是信物。南阳用古怪地眼神看向裴琅,“现在送礼时兴送信物吗?”

卫照临别也是信物,到了裴琅,也是信物。她不想收,眼神转换间厚着脸皮询问:“有银子吗?”

裴琅怔了怔,少女神色狡黠,不像是玩笑,他抿唇,忍不住笑了,“裴家世代养兵,没有银子。”

南阳不高兴了,接过信物:“那我还是要信物吧,总不能什么都没有。”

裴琅这才释怀,朝向南阳揖礼:“臣此行不知何时归来,殿下将来有难,可直接用我裴家人,愿殿下安康。”

他走了,跨过殿门,步履生风,走得自然迅疾。

南阳得了信物,一点都高兴不起来,默默地拿起一块点心放入嘴里,眼神的清澈陡然消失,凝结冰冷的风雪。

扶桑回来的时候,盘子的点心就剩下两块了,南阳眼中无光,可在见到她的时候,神色恢复,立即颠颠地将点心捧至她的眼前:“阿娘,试试,我做的。”

“你做的,能吃吗?”扶桑抬手,在她脑门上拍了一下,“朕不吃剩的。”

南阳眄视她一眼,自顾自地吃点心,依旧不忘与扶桑嫌弃裴琅:“你说他送为何就不送银子呢?送我一破令,有什么用处?”

扶桑端坐案后,脊背挺直,目光平视前方,淡淡道:“裴家在京城百余年,战绩无数,曾式微、也曾功高盖住,以曾满门只剩一人,今日的裴家经历过风霜,天下武子提起裴家都会心存敬佩。从裴家走出来的将军多如牛毛,你手中的破令,足以让许多人为之付出性命。”

南阳细品了会,咬咬唇角,还是觉得无甚用处,杀人只需她一人就好,旁人都是累赘。

她摇摇脑袋,“不好,我还是想要银子。有钱能使鬼推磨,多好。”

扶桑无言以对,低低说了一声:“小财奴。”

小财奴回去睡觉了,路过紫宸殿正殿的时候,脚步一拐,翻窗而进,脱衣、脱鞋、睡觉。

夜色浓厚,扶桑身形纹丝不动,手搭在案牍上,指尖轻轻点了殿,似乎犹豫很久后,出声唤道:“天问。”

天问闻声而进,未行君臣礼,只一味看向她。她并非是扶桑的臣,不必行君臣礼。

扶桑从不计较这些,面色凝重,凝着漆黑的月色吩咐:“杀晋王扶昭。”

天问愣了下,忐忑说道:“扶昭身边精锐如云,不乏高手,我杀不了。”

“你不去试试如何知晓对方底细呢?”扶桑言道。

天问为难,“您可让小殿下试试,她剑法很快,飞刀更快,我的剑法远不如她。”

“她是大魏公主,如何以身犯险。”扶桑不肯,深深吸气,再缓缓吐出。

女帝说得云淡风轻,天问苦着一张脸,她不做刺杀的事情,若是被捉住,性命就没有了。

再三犹豫后,她还是接下旨意,回去做准备。

扶桑低下头,继续处理政事,一夜未曾离开议政殿。直到天色亮了,更衣上朝,她的心一直悬着。

悬了这么年,好不容易放下,这回,又悬上了。

南阳一人睡了一夜,天色亮了,床榻旁都是空的,她有些不相信,可还是一人起身更衣,匆匆赶去上朝。

朝上扶桑一如往昔,让人看不出她一夜未眠,唯有南阳心不在焉地看她数回。

今日朝会只议四营合并后南阳主管巡防营两万将士,话刚说完,扶桑就提起过继宗室子立太子。诸人还未从前面的旨意缓出来,头顶上就炸开惊雷,所有人都只在意过继宗室子一事了,无人再议南阳接管巡防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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