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庭漫步+番外(193)

作者:曈穆 阅读记录

訇然,台上的绍子野莫名停顿了一下,接着赶紧后退,险些退出斗台。众观者见此情况只觉奇怪,匆匆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全然未注意到台上气势之变化。

不,安静观战的离朝瞧见了,瞧见沈嵘背后出现了蟒蛇的虚影,那蛇之骇势,让她不由得冒出了冷汗。

师傅说过“以神凝气,气聚成象,象出势极,极虚似实,此便是塑象之境”。

“咕咚”,她咽下口水,台上突然旋起一阵风,卷着尘土石粒,袭向绍子野!

绍子野虽看不到什么,但晓得危险已然罩头,是以急急躲避那看不见的气。果然,他原本站立之处在这瞬息间凹陷一坑,土石四溅。

溅起的土石好似飞雷弹(一种强劲的暗器,内含火药)砸向最靠近斗台的挽君衣等人。

几人急忙侧身闪躲,然未料这土石竟突然急转?!根本来不及拔剑……

“当当”几声乍响,疼痛并未袭来,挽君衣放下护住头的手臂,睁眼一瞧,红影入眼帘,平静的心湖复又泛起涟漪不绝。

“君……”

眼前人刚吐出一个字,四周就传来惊呼之音。她赶紧看向斗台,瞳孔猛然收缩,只见子野摇摇欲坠,全身上下血肉模糊。

“子野……”她当即迈开脚,打算起轻功上台将他带下来,哪怕是会因此被淘汰。

然,离朝挡在了她身前。

“你(作何)……”话未完,挽君衣只觉一阵劲风自身侧掠过,同时耳畔乍起骂声连连,而眼前人似是皱了下眉?

“二百五十七号胜,药师,快!”

闻言,她顾不得其他,急忙绕开离朝,轻功一起上了台,随后同药师一起救治子野,但因他伤势过重,不得不在简单包扎后转移到药师堂,今日的比试他已是不可能再参加。

而挽君衣在为他把脉之际,觉察出有外气切割经脉之象,于是赶快封其穴阻气,接着匆忙与药师一同离去。

直到君姑娘的身影消失,离朝才将含在口中的血吐出来,方才那沈嵘的蛇象直冲君姑娘咬来,甚是凶悍迅疾,她根本来不及旋气花阻止,遂只好以身作挡。

还好君姑娘没事,也还好师傅教过自己该如何凝气护体,这才不至于被那蛇咬死,不过确实受了不轻的内伤。离朝现在眼前发黑,觉着周围的声音似是嘈杂而空幻,音与象很模糊,唯一清晰的是后背仿若扎满了细针般疼痛难忍,以及对君姑娘的担心。

“离朝姑娘,你可还好?”连佳乐走上前来,还牵着担忧得想跑去找师兄师姐的三名晟之手。

之所以阻止三名晟随那二人离开,是因为今日斗武未了,再离开一人,于他们伍来讲就危险了。虽说连佳乐自己对盟主之位不感兴趣,但她既然答应了江姑娘会竭尽全力相助就不会食言。况且,他们即使担心得一同过去也于事无补,反而会致使情况更糟。

至于翦瑀,早在发觉离朝跑过来之际就去了对面,护着他未过门的妻。

离朝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回了个“嗯”字,虽然情况并不如此。

见状,连佳乐未再多言,直接去与不远处的太行道长说明状况,麻烦他去请个药师过来。

然,太行道长刚点头,颜彩漪他们刚跑过来,离朝就支撑不住栽倒在地,于是几人手忙脚乱的给她掐人中、把脉,最后还是冷静的翦瑀发觉其身受内伤,传平和内气给她,暂且阻止其体内古怪内气继续肆虐。

随后几个太行道长一同送离朝去太行宗医治,其他人很是担忧,可偏偏不巧又叫到了第三十三号。犹豫片刻,几人还是决定留下继续斗武,约莫离朝也不愿就这么与盟会告别,纵然他们担忧得甚是烦躁。

同时也奇怪,怎么今日运气如此不佳?

“看来是有人暗中打点。”连佳乐看着那神色皆是差极的四人,也不知说与谁听。

“约莫是彩漪娘亲所为。”一旁的翦瑀作了回应,在看到上场的人并非自己的妻时暗暗松了口气。

“嗯。也就是说除了名士与说剑外,他们已是达成共识。”

“无奈之举。暗处藏匿者太多。”

闻言,连佳乐挑眉,道:“看来太行找到不少,不知可晓得方才那位杀性重的是哪方势力?”

“若知晓,我等早已将其抓捕。”翦瑀摇了摇头。

“说的也是。”连佳乐复又看向斗台,心下愈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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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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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嵘已经塑出隐象,这个象常人是看不见的,绍子野感知再敏锐,也只能觉察危险,最后还是被沈嵘的蛇象打败。另外,沈嵘是故意要攻击斗台外的君姑娘,因为他知道离朝在乎君姑娘,必会替她挡住攻击,也知道离朝和他一样都是会感气的,所以想借此机会除掉难搞的竞争对手,很有心机了,而且他下手特别狠,要不是君姑娘及时封了子野的气穴,子野估计就废了。

对了,虽然君姑娘他们的师傅是江曌的师妹,也就是说师承蒲婆婆,按理说应该会感气,但气道不是那么容易入门的,君姑娘的师傅就是没有天赋入门,所以子野他们也学不到气道,不过她感知异常灵敏,而且剑法天赋悟性高,和江曌各有千秋吧。

至于影伍为啥会感气,不是他们天赋高,而是看不见听不着,被逼得能感气,感觉不到就死,他们是被公子量产出来的感气流杀手,死一百能产一都是不错的。伍氏兄弟在这方面的天赋是高的。

好啦~

第139章 药师堂(二)

“医师姑娘,又有一名伤患,是之前搬来巨石的……”

小道长的话还未完,挽君衣便顾不得刚刚脱险的子野,亦顾不得与一旁药师支会一声,她急促化作一阵清风掠出屋子,焦急得险些撞上背着离朝匆忙赶来的太行道长。

好在她还有几分理智,在察觉拐角处有气息逼近之际及时停步。

“医师姑娘……”

“交与我即可。”她打断对方的话,同时急切地伸出手,抓住了离朝垂下来的衣袖。

“在下帮您将这位姑娘送进屋吧?”

“不必。”干脆利落。

闻此,太行道长不再多言,将背上的人小心放下,又想帮她一把,哪知医师姑娘如此力大,一下子就将这姑娘抱起,随后匆忙跑进最近的屋子,接着“嘭”的一声,门关合……

进屋之后,眉心紧锁的挽君衣忍不住落了泪,泪珠簌簌,心里止不住后悔自责。

为何忽视了她?明明瞧见她皱眉,为何忽视?

她一边质问着自己,一边向床榻走去。每走一步,眼前的水雾便浓一分,脚下亦愈加飘浮,唯那根紧绷的弦强吊着精神。

终于艰难行至床榻,她将离朝慢慢放下,旋即拭去眼泪,挥散水雾,并迅速冷静下来。

接着,挽君衣坐在床边,撩开离朝的袖子,又解开她的缚臂,专心把脉。

这脉象与子野相差不大,皆是表面平稳,实则暗潮汹涌,约莫她亦是为沈嵘内力所伤。然甚是古怪,离朝未在台上是如何受得伤?

暂无工夫细想,她阖上双目,以自己的内灵引她体内内灵苏醒,而后将那外来的凶骇之气尽数驱除。

约莫一刻后,挽君衣唤回内灵,同时疲惫袭上识海,神志有些迷蒙。但现下还不是休憩的时候,她记得离朝是在面对自己时微微皱了下眉,即是后背受得伤,若如此,得处理她后背上的伤口。

于是她动手褪去床上人的衣物,左右也并非第一次,且当下她是强打精神,无甚精力去胡思乱想。

褪去她的外衣,挽君衣小心地将她翻过去,又撩开里衣,果然是触目惊心。离朝的后背一片黑紫,好似为蚂蚁噬咬过一般,伤口密密麻麻。

她不禁攥紧拳头,微微颤抖。心就像被人狠狠攥住,又似是要被指甲扣破,愤怒与疼惜交织,让泪水再一次决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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