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才笨蛋女友+番外(27)

作者:如汝不动 阅读记录

让没素质的亲姐帮他辅导功课,他觉得硌应。

白浔给宋鑫讲题时,叶然立在一旁看了一会儿手机,经不住钟源没完没了地“轰炸”,还是把答案发了过去。

夜里风大,电线被吹得“呜呜”作响,像人在哭嚎。野猫在屋外的杨树上窜来窜去,“喵——”声不断。

身上搭了一条腿,叶然睁开眼睛,见身旁的人双眸紧闭,像只慵懒的小猫,就轻戳一下小猫的鼻尖。

“睡着了吗?”她问。

“睡着了。”

“睡着了还说话?”

“说梦话呢。”小猫挪了挪身子,把脑袋枕在她胳膊上,“咱俩是彼此最重要的人,谁都不能把我们分开。”

“好。我们永远在一起。”

叶然说完,看了一眼小猫手机屏上的全家福,心想,永远,可是个奢侈的想法。

第23章 23

天气越来越冷,大清早,叶然蹑手蹑脚下了床,掀起窗帘看了一眼,空中纷纷扬扬正下着本年度的第一场雪。

寒风从窗户缝里吹进来,她打了个冷颤,急忙钻回被子里:“小懒猫,还不起床吗?”

小懒猫软糯地哼唧了一声:“几点了?”

“七点。”

“再让我睡会儿,就一分钟。”

小懒猫打了个哈欠,把脑袋埋进熊猫公仔的肚皮上,连眼睛都懒得睁开,手却没闲着,到处乱摸,直到抓住她的手腕才消停。

“哟,你知道一秒内全球有多少人出生多少人死亡吗?一分钟,60秒,你敢想象那是一个怎样庞大的数据?”叶然阴阳怪气完,见小懒猫置若罔闻,就把黏在她嘴唇上的发丝轻轻剥开,俯在她耳边柔声说,“下雪了,开心吗?”

一听这话,白浔顿时神清气爽。

她一骨碌爬起来,赤脚跑去拉开窗帘,见外面一片银装素裹,便打开窗户把手伸出去。

雪花落在掌心,很快就化成了小水珠。身上落了件外套,她喜笑颜开:“一会儿咱去压马路。”

“好。先把鞋穿上,当心着凉。”

每年下第一场雪时白浔都异常兴奋,这种刻在骨子里的对初雪的偏爱没有任何道理可言。

小时候,每到这时,她就自诩是雪地里的精灵,穿一条崭新的白裙子在外面跑,摔了跟头也不在乎,一口气跑出好远,回头看一眼身后的一长串脚印,她开心得直跺脚。

叶然不喜欢奔跑,但拗不过被她拽住袖子不撒手,只能陪她闹腾。

两人漫无目的地跑一阵子,然后在小吃摊上买一根烤红薯,一人一口。红薯很烫,天气很冷,她俩没心没肺只是笑。分享完,再继续往回跑。

这种玩闹毫无新意,可她把它当作迎接寒冬的仪式,每年都乐此不疲。

初二那年的初雪,让她记忆犹新。

那年冬天特别干燥,雪迟迟不来,等到初雪飘落时,宋樱已经下葬一个星期了。

当时,叶然的情绪非常低落,话说得更少,好几天不见她笑,连饭都吃得越来越少。她心急如焚,又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让好朋友走出低谷,就拽着她去郊区的小庙里许愿。

“听说初雪时许愿一定会实现,咱去试试吧。”

“真的假的?”叶然似信非信。

“反正书上是这么写的,是真是假,试试不就知道了。”

小庙不远,就在她们常去的池塘附近。车子出发,她跨坐在叶然的自行车后座上,时不时冒出几句笑话。可叶然毫无反应。她专注地踩着脚凳,一路上一言不发,似乎听不到她的聒噪,也领会不到她的关心,搞得她怪尴尬的。

一个小时后,小庙近在眼前,叶然突然捏住手闸跳了下来。

“不去了,人死不能复生,我没有其他愿望要许。”她说。

风声呼啸,冷风钻进衣领,后背一阵冰凉。气氛压抑得不行,她从后座上下来,握住叶然冻得通红的手。

“我只是想让你开心一点。”

叶然没有说话,只低头看着地面,过了好一阵子,突然一把将她揽在了怀里,动作霸道又野蛮。

“你怎么了?”她懵了几秒,才平静下来,伸手回抱住叶然,拍拍她的背,“没关系,不想许愿咱就不许了,就当是出来吹吹风。”

叶然哭了。跟平常无声地流泪不同,她坐在雪地里,把脑袋埋在腿上,哭得好大声。当时她慌得不知所措,竟也跟着哭了起来。

她知道叶然哭是因为她从此没有妈妈了,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她只觉得,如果自己不能让叶然开心起来,那就要陪她一起难过。

就这样,她俩在空旷的地上哭得声嘶力竭,后来还抱在一起,谁都没说话,就一个劲儿猛哭。雪花飘在头顶、脸上,化成水珠,和眼泪混在一起,都被她们擦在了衣袖上。

终于哭够了,她们肩并肩坐着,呆呆地看向远方。雪花覆盖土地,天地间一片肃穆。她没再讲笑话,叶然却时不时就笑起来。

“你在笑什么?”她问。

“你猜。”

“识趣的话赶紧告诉我,别逼我咬人。”

叶然“且”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把糖纸撕开,在她眼前晃。可当她张大嘴巴等待投喂时,她却把糖迅速塞回了自己嘴里,还一脸得意。

她哪里受得了这戏弄,牙关一咬,便扑到叶然身上:“你皮痒了是吧?今天非得给你点颜色瞧瞧。”

她清楚叶然的“死穴”在哪里,于是麻溜地把手探进她外套里去挠她的胳肢窝。

叶然在地上笑得直打滚:“你个强盗,我兜里还有。”

“不管,谁让你刚才不拿出来的?现在晚了。”

“求求你饶了我吧,我知道错了。”

叶然求饶时会乱喊人,一会儿喊名字,一会儿喊“妹妹”,那天,她喊了好几声“姑奶奶”,听得她心花怒放。

闹腾了半天,直到她把叶然嘴里的糖抢回来,才大发慈悲地饶过她。

回去的路上,她俩只要目光碰撞,就像傻子一样笑起来。

“把新衣服弄成这样,你等着被阿姨揍吧。”叶然推着自行车边走边说。

“不怕,衣服脏了可以洗,破了可以补,实在不行就再买一件。而且,她早就没脸揍我了。”

到小区里,要各回各家时,听到叶然说“谢谢你”,她凑上来给她一个紧实的拥抱:“在我面前还这么客气,你真没劲。”她小爪一伸,就从叶然的兜里顺走了两根棒棒糖,“哈哈,谢礼我收下了。”

当年再平常不过的玩闹,现在突然想起来,白浔感觉回忆美好得不可思议。她想,她们从小如影随形,永远在一起,是命运的安排。

某人看着窗外傻笑,喊了也不答应,叶然只好把她抱走:“再不去吃早餐,当心老太太发飙。”

还真如宋鑫所说,白浔在家里住久了,姥姥使唤她就跟使唤自己一样,完全不把她当客人。

她把还在神游的女朋友放到床边,给她套上拖鞋,又捏一捏她脸颊:“醒醒,快醒醒。”

门外响起一阵响亮的“哐哐”声,白浔吓了一跳。她回过神来,就对上一双笑意温柔的眼眸。

“附近好像有家小庙,咱俩今天去许愿吧。”她说。

叶然愣了两秒,点了点头。

门外在喊“臭丫头”,她们战战兢兢出去,果然见姥姥手里拎着鸡毛掸子,便不约而同露出谄笑。

“汤都快凉了还不出来,磨磨叽叽,一点年轻人的紧凑感都没有。”

一人一下,一碗水端得很平,鸡毛掸子落在两个臭丫头的屁股上,姥姥才放过她俩。

叶然和白浔去喝炖了一夜的鸡汤时,听到宋鑫杀猪般的嚎叫和声声哀求,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一听说她俩打算去庙里,姥姥也很积极,喝完汤就去换衣服,还命令宋鑫必须跟上。

姥姥平常初一十五都会去庙里烧香,这个习惯从宋柏出事后就养成了,等到宋樱去世,去得就更频繁,只要有空,便会去那里磕几个头、听一阵子钟声。是否灵验暂且不说,心里总归有个寄托。老人这辈子把整颗心都系在子孙身上,许愿也从不提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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