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才笨蛋女友+番外(37)
“对对对,我脑子抽风,我嘴欠,快揍我。”
睡意昏沉时,她还在自责:我脑子被驴踢了才说这种话!
殊不知,一切信口胡扯,都是不经意间的一语中的。
第31章 31
白浔果真走了。走时没留下一句话。
高二结束,预备迎接高三,“卷校”竞争激烈,暑假只有15天。她好久没回A市了,再加上年初白桐结婚时没邀请杨佩和白佳仁来参加婚礼,姑侄俩便订了票,一个去谢罪,一个去探望双亲。
出发前一晚,叶然半夜惊醒,见女朋友抱着她的胳膊,把一条腿搭在她肚子上,睡相娇憨可爱,便忍不住吻了她。
一碰上那片温润的唇,她就控制不住躁动,生生把她吻醒才停下。
“哟,大半夜的,这是干嘛呢?猹要是知道,他口中高冷禁欲的某神其实如狼似虎,怕是要当场晕厥。校霸要是知道,他拒人千里的女神其实索求无度,怕是要......”
女朋友笑眼迷离、阴阳怪气,叶然故技重施,用嘴巴堵住了她的后半句。
“下周你会回来吗?”
“那当然,你傻啊,下周就要开学了,我得提前一天回来。”见恋人眉头紧皱,白浔在她脸上轻啄一口,“别愁眉苦脸的,小别胜新婚。我不在家,你要按时吃饭,看书别看太久,注意眼睛。一有空就给我打视频电话。”
“好。”叶然躺回床上,心乱如麻,便把枕边的人禁锢在怀里,生怕一不留神她就不见了。
沉思了一会儿,她又爬起来:“别人说什么你都别信。你要牢牢记住,我们是彼此最重要的人,谁都不能把我们分开。”
她思来想去,杨佩和白佳仁即便再反对她俩在一起,应该也没胆量把自己的罪行坦露给女儿,所以白浔这次回去,理论上不会出什么岔子。
可她终究放不下心来,毕竟,酒是个好东西,一瓶下肚,脑袋空白,真话尽露。而有些真话杀伤力极强,她的小哭包心脏不好,恐怕承受不住。
前天,她就因为受了惊讶而难受了一阵子。
当时,白浔慌慌张张回来,说白桐喝得烂醉如泥,抱住她要亲,吓得她拔腿就逃。
“姑姑把我认成杨佩了,不停地喊‘佩佩’,说‘我爱你’之类的,震惊不?”
“不震惊。她们是大学室友,你爸妈的婚姻还是她撮合的,你就没想过,她为什么接二连三地离婚?为什么对你特别好?还有,年初她结婚为什么不请你爸妈来?”
白浔嘴巴张得老大,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来:“我以前都没留意这些。”
“你心思单纯,不会把人想复杂,我常担心你以后到了社会上,万一遇到口蜜腹剑的人,会被人家欺负。”
“才不会,谁要是敢欺负我,我就换着花样儿折磨死他。”白浔笑嘻嘻,“我只让你欺负,心甘情愿让你欺负。”
两人聊了一会儿,白浔身体不舒服,喝了杯热水,有点犯困,就眯了半小时。她刚睡醒,电话铃就响了。
白桐倒也坦率,说酒醒得差不多了,要带她俩出去吹吹风。可她还不能开车,三人只能去附近公园坐坐。
白桐给白浔道了个歉,说睡迷糊了,一睁眼,见床边是杨佩叫她起来喝醒酒汤,就没反应过来。
“我确实臭不要脸,但你跟佩佩完全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我没看清,你得原谅一下。”白桐举着苏打水和白浔的奶茶罐撞了一下,“别把这事跟你妈说,她不知道我有这想法。”
“哇,你这波暗恋搞得也太凶猛了,佩服佩服。”白浔又惊讶又鄙弃,“许宁他爸怎么办?做人不能这样,你这样很不地道。”
“哪里不地道了?我对他是认真的好吗?”
“啊?”白浔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少见多怪了不是?瞧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我前几次离婚都是因为性格、三观、生活习惯等不合适,又不是因为寂寞难耐需要找人排解。”
白浔似信非信地“哦”了一声。
白桐呵呵一笑:“当然,不请你爸妈来参加婚礼,确实是我私心作祟,你没见我这些年都不去A市嘛?再怎么说也在佩佩身上动过心思,她如今是我大嫂,我又不是没皮没脸的狂徒。”
“那你当年还撮合他俩?”
“我哪里撮合了?这完全是个误会。有一次你爸来学校看我,我带佩佩跟他吃了个饭,结果他俩就暗度陈仓了。为了这事儿,我当年还找借口跟你爸干了一架。”
聊天的最后,白桐说:“我对你好,是因为你从小就聪明伶俐讨人喜欢,跟你妈无关。我年轻的时候忙着搞事业,喜欢孩子,但一直没空生个崽,最近打算把工作缓一缓,晋升为高龄产妇。”
“啊?你都四十多岁了,身体吃得消吗?”白浔一脸担忧。
“没事儿,你姑我一向强悍,只要是我想做的事,就没有做不成的。当年没狠下心来把佩佩抢走,是我最后的仁慈。”
聊完了天,心结一解开,白浔又乐呵呵的。
她哼着歌往前跑,却没注意到,她身后的两人相视一笑。
“我吓到她了,跟你说声抱歉。你稳重且聪明,我对你很满意。”但很快,白桐又冷哼一声,“年轻人心思太细腻了可不是好事,慧极必伤。”
其实,压在她舌头下的那句是:“这么小的年纪就这么懂事,这得受过多少苦?”
有一瞬白桐觉得,走在自己旁边的,压根不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而是一个比自己还成熟周到的成年人。
叶然笑了笑,默不作声。自己伤不伤的她无所谓,反正从小到大已经受了不少伤,她只盼着前面那个一蹦一跳的傻丫头别被伤到就行。那会儿见她捂住胸口说疼,她着实吓了一跳。
“我感觉我的心脏病要复发了?”
“瞎说,你早好了。”见白浔脸色不好,她勉强保持镇定,“快别胡思乱想了,负面的心理暗示会对身体造成不良影响。要不我们现在去医院查查?”
“哈哈,不用不用,我困了,想睡一会儿,你给我放首舒缓的钢琴曲吧。”话刚说完,白浔又改主意了,“你给我唱首摇篮曲吧,我想听你唱歌。”
“好。你想听什么我都唱给你听。”
人世间的情爱纠葛太复杂,白桐和杨佩究竟是什么情况,叶然没兴趣深入了解。她做的,只是在她的小哭包睡熟后,把她俩的对话如实发送给白桐,并请她想好措辞,给小哭包一个合适的解释。
可以不必是真话,但一定要合适!
白浔呆住时,她很后悔自己嘴快,自责了几分钟,她又觉得,既然白桐已经酒后吐真言了,回避不是长久之计,这件事总得有个圆满的处理方案。
她的小哭包太纯真,对外人或许还有几分警惕,但在家人和她面前,向来都是听到什么就信什么。她也许不会对杨佩和白佳仁敞开心扉倾诉苦楚,但他们说的话,她一定会放在心上。
就像之前,虽然她口口声声说杨佩没资格反对她们在一起,但有时却盯着手机屏上的全家福自言自语:“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恐同?我过得很幸福,你有什么可担心的?......”
她站在门口看到了,却装作没看到。
她知道白浔想得到杨佩和白佳仁的支持,吵架时话说得再狠,但打断了骨头连着筋,那两个人,终归是她的至亲,是带她来到这个世界的人,他们尽管打打闹闹,但对女儿,还算照顾得不错,白浔心里割舍不下,也在情理之中。
看着身边的女孩,她忧虑重重。她担心杨佩为了拆散她们,把5月10号的事捅出去,或者,她装作醉酒,对白浔实言相告。
曾经,她把那天的遭遇看作生命中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带着强烈的恨,她躲到小城里舔舐伤口,给自己建造了一座与世隔绝的阴暗牢笼。
她以为,她会待在这座牢笼里,自我囚禁,至死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