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山难容双绝艳(113)

作者:凤歌琴音 阅读记录

秦红药听她们推断的与自己之前刚看到那枚铁钉时的猜测八/九不离十,便也不再插话,只专心致志的握着萧白玉的手,陪她熬过身上的痛楚。

沈绘没高兴多久,又起了别的忧虑道:“那我们该怎么给潭月平反呢,洛王爷在成都一手遮天,他肯定不会承认,我们说不定还要因为私闯帝陵被抓起来。”

此话一出在场几人都陷入了沉默,姜流霜偏头看着太子尸首,暗想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将太子尸体吊在城门上,这样任谁来看一眼都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但这种法子未免太过毒辣,她和太子又无冤无仇,再怎么也不能这样作贱人家尸首。

她们来来往往的谈论都落在萧白玉耳中,沉默之中她轻轻晃了晃秦红药的手指,一双眸蕴着信任的笑意,清亮的瞧着她。秦红药对上她的目光,不消多说就懂了她的意思,暗骂一声她都这样了还顾得上操心别人,又不愿让她失望,便打破沉默道:“可以假装有一个人亲眼看到太子被害的场景,反正我们都知道太子怎么死的,把经过添油加醋的写一写,趁着晚上贴满成都墙上,尤其衙门和洛王府附近多贴一些,这样不需我们出面便能逼迫他们放人。”

沈绘连连点头,拍手道:“好主意,这事就交给我来办吧,保准明日人人都能看到真相。”

楚画想了想,提醒道:“莫要直说是洛王爷动的手,不扯到他身上还有可能不去追究,想着息事宁人便放了姜家,若扯到他身上就怕狗急跳墙一个都不放过。”

沈绘丢给她一个放心的笑意,分明在说我晓得。说话间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萧白玉动了动肩头,感觉背部痛意已经销声匿迹,才紧了紧两人相握的手,似笑似骂道:“你啊,就只有这种坏点子想的最快。”

秦红药见她笑意舒展,便知她应是感觉不到痛了,想随着她的话笑出几声,嘴角勾了勾却还是落了下来。终于俯身给了她一个极轻的拥抱,心有余悸的叹息道:“白玉,你可再别吓唬我了啊……”

第71章 不得于飞兮

太子的死因已经真相大白,五人兵分三路,姜流霜明面上说着去向堂妹询问黄寒玉的下落,钻出地陵一溜烟的直冲监牢而去,牢房倒似比客栈更亲密些。秦红药怎能不知道她那点小心思,不过有人在牢房里守着姜潭月也好,免得洛王爷想先下手为强,也就随她去了。

楚画同沈绘两人在客栈中要了一间上房,关上房门絮絮叨叨起来,一个人说应该写的夸张些,另一个人又说夸张只会适得其反没人相信,秦红药抱着萧白玉经过她们房门前都能听到不断的争论。虽然谈话途中被萧白玉的伤打断,但楚画应是对她们极有用的一人,若能借着她掌握的证据一举扳倒金铁衣,九华派上下同掌门才能洗净一身脏污。

只是不知楚画有多少的可信度,看起来倒是同沈绘熟识,等片刻后守着萧白玉入睡后再来好好探探她的底细。客栈的老板娘端着一盏柱灯,盈盈的在前面引路,为她们推开房门后却并未离去,在门口踌躇半晌道:“两位女侠,你们还记得我么,几月前你们在成都酒楼救下的那个乞丐。”

秦红药刚把怀中之人轻轻放下,让她平平的趴在床上,两人闻言一起回头看去,方才对话时灯火昏暗,并没有仔细去瞧老板娘面貌。可现在被她提醒后,再打量一番都很难认出眼前之人,毕竟当初是个衣衫褴褛蓬头乱发的乞丐,现下却衣冠整齐发髻不乱,那眉眼的确是有几分熟悉。

萧白玉下巴搁在枕上,想起当时那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心情,时光荏苒后她们的处境都有了变化。看起来老板娘现在也是生活美满吃穿不愁,与几月前被夫君抛弃的孤苦摸样完全是云泥之别,便也由衷一笑。

老板娘见两人都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脸上拘谨稍退,认认真真的道谢道:“都是两位女侠出手相助我才没有在泥潭中越陷越深,后来我一直想当面向两位女侠道谢,但奈何不知两位姓甚名谁,今日真是老天有眼,方才一见我都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只能说这江湖未免太小了,楚画也说天意助人才能让她见到萧白玉,成都对她们来说只有一面之缘,却接二连三的碰到熟人。萧白玉撑着力气与老板娘客套两句,秦红药是做不来寒暄这等事,只坐在床边轻抚着她的肩头,沉默的要她放松下来,别因说话再动到伤口。

老板娘极有眼色,看两人都是风尘仆仆,萧白玉好似还行动不便的模样,当下止住了话头,让她们稍等片刻后端来了一大桶水和三四小菜,都还冒着腾腾的热气,看来是送她们进屋前就叫人先行备好了这些。

老板娘替她们关上房门后,秦红药站起身探了探水温,热度刚好,又转头叼了块熟肉两三口嚼烂吞下,都没有问题,便一边咀嚼一边模糊问道:“白玉,你要先进食还是沐浴?”

这话像极了一对平凡夫妻,又转念一想她们都已拜过堂,当然算得上是真正的夫妻,这样的关系陌生而又甜蜜。萧白玉趴在枕上扑哧一笑,笑声都沉沉的埋进了软枕中,只剩闷闷的轻响。秦红药回头瞧了她一眼,不确定她刚才有没有说话,疑惑道:“你说什么?”

“说你傻,我这个样子趴在床上能做什么。”萧白玉抱着枕头看着房内腾起的丝缕热气,不知不觉小小的打了个哈欠,天色还早,周遭被夜幕笼罩,又深知秦红药会一直留在自己身边,便在安全的踏实感中放松了身心,渐渐合起了双眼。

只是刚经历过地陵那一幕,即使身体疲惫却心神振奋,还是不大能睡得着,萧白玉也没有强求入睡,只当闭目养神,侧耳倾听着另一人的动静。只听她脚步声在屋中来回,又是水声轻响,接着她又带着一股热气坐回床边。

“就算不能沐浴也要换一换衣衫,你这件又破又脏的,这么大的血腥味亏你睡得着。”秦红药感觉自己都变成了一个老妈子,跟在她屁股后面说前提后,自己是最讨厌唠叨的,谁不听话杀了便是。但估计这几天唠叨过的话比她过去这一辈子加起来都多,就怕她受冷挨饿的。

萧白玉感觉背上的衣衫被掀起,先是一阵轻轻的凉意,转瞬又被覆上一块滚烫的手巾,热意从脊背窜向四肢,她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肩头,适应后只觉全身舒畅。

上过药的伤口还是很明显,秦红药避开伤口为她擦干净背上的血迹,中间几次去换洗手巾,被她这般用热水擦过身体,身体的疲倦之感都褪去不少。萧白玉枕着手臂偏头有一眼没一眼的看她,双眸缓慢的眨动着,只见她目光都落在自己背上,神情倒是十分认真,双眉还拧的很紧,许是看到伤口的痕迹就不大开心,从她耳后滑落的碎发在脸颊旁微微晃动,挡住了自己的视线。

萧白玉刚想伸手替她把碎发挽上去,秦红药凶狠的眼神就飞了过来,似是来不及从看到她身上伤痕的恼怒中切换出来,一瞪眼止住了她的动作,粗声粗气道:“你要拿什么,说,我给你拿。”

其实她那一眼被散下的鬓发遮住了,萧白玉并没能接到她的眼神,但光听她好像吃了火/药的语气都有些哭笑不得道:“你头发乱了。”

秦红药一手还带着水气,胡乱抹了两下倒是借着水意抿住鬓发,她压好萧白玉的手,恶狠狠的道:“这点小事我自己还做不了么,你安生趴着就好,别总让我叨叨行不。”

秦红药嘴上说的厉害,下手擦拭时还是足够轻柔,她也是发现了自己的心口不一,没来由的起了一股闷气,咕哝道:“我都快成一个老妈子了,偏偏有人还不领情,就会整天找事。”

萧白玉平白被冤枉了一通,哪里没有领她的情了,若是不关心她至于现在趴在这里动也不能动么,却知她到底还是太过担心自己,也不和她硬着来,只悠悠道:“寻常夫妻之间不就是这样的么,还是你又想反悔不愿同我做夫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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