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长安(141)

作者:于欢 阅读记录

咚咚!——

“李郎,陈长史说该沐浴更衣入宫了。”苏荷走到房门口,轻轻敲门提醒道。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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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妇面君,拜见姑舅之前,先要沐浴更衣。

——浴室——

苏荷将李忱推进飘满了热气的屋内,池中早已备好了热水。

没过多久,二人的衣物就堆在了一块,苏荷将李忱抱入温水中,用沐浴的澡豆,洗净昨夜的汗渍。

池水让身体迅速升温,也勾起了心中那抹正在燃烧的□□。

二人贴合在一起深吻,但并没有持续多久,李忱便从拥吻中睁开眼睛,轻声提醒道:“一会儿该耽误时辰了。”

苏荷勾笑着嘴角,搂着她的腰,凑到李忱耳畔,轻声道:“那就,暂时先放过你。”说罢便从她的怀中抽离,艳红的指尖刻意从李忱白皙的脖颈处轻轻划过。

原本是顾及时辰,恐误了入宫的礼节,可离了温柔乡,李忱却又顿感不舍。

再想挽留时,苏荷将她拦在外说道:“阿忱怎还变成了一个性急之人,明是你要先推开的,可不能怨我哦。”

李忱坐在池中哑口无言的看着苏荷,引得苏荷捂嘴一笑,主动凑拢小声道:“来日方长,今后要过的夜晚,还多着呢。”

作者有话说:

澡豆类似于现在的沐浴露,洗面奶,香皂。

婚制是我参照新旧唐书后做了修改的,简化了一些复杂的祭祀礼节。

第102章 长恨歌(五十六)

——大明宫——

皇帝虽与雍王在亲迎礼之前有过僵持, 但之后的礼节依然没有落下。

中宫未立,便以庶母张贵妃为皇后位,皇帝服通天冠、绛纱袍, 正坐殿内, 御座下侍卫官列仪仗如常。

皇帝落座后,尚仪奏内殿, “外办!”

司言将话传话尚宫,“外办。”

由尚宫引张贵妃出殿落座, “贵妃娘子。”尚宫叉手请示。

但此时的张贵妃,还慵懒的坐在内殿中并没有更换揄翟以及贵妃首饰,“皇子大婚, 亲迎礼的次日, 新妇向舅姑行贽礼是惯例这我知道,但今日这场合由我这个庶母出面, 怕是不妥吧?”

尚宫恭敬的站在一侧,“贵妃娘子执掌凤印,形同中宫, 如今皇后未立, 贵妃娘子就是天下内外命妇之首。”

听到尚宫之言, 张贵妃捂嘴颤笑了起来,连她自己都不信这话, “内外命妇之首吗?”

尚宫瞧了一眼尚服, 尚服遂叉手,“张娘子, 吉时已近, 雍王与雍王妃怕是已经等候在殿外了, 您该更换翟衣与花钗冠。”

张贵妃瞧了一眼尚服, “许姐姐,你应该知道我的心思的。”

许尚服摇头,“婚丧是大事,唯此之上,您无法任性。”

半刻钟后,张贵妃服揄翟,由尚宫引出,即御座旁,与皇帝一同朝南而坐,贵妃仪仗如常。

大殿外

尚仪传话,“新妇入殿。”

“我陪你进去吧。”李忱侧头看着苏荷。

苏荷双手捧笲,里面装着满满的枣、栗,摇头回道:“新妇拜见姑舅的贽礼,我还是知道该如何做的。”

“新妇请入。”皇帝与张贵妃落座后,尚宫局司言再次出来传旨道。

对视一眼后,苏荷捧着枣栗跨入大殿,身后侍女则捧着装满腶脩的笲跟随入内。

尚宫局司言引雍王妃至殿陛下,行两次叩拜之礼,先跪皇帝,“妾苏氏,拜见君舅。”

起身再跪张贵妃,“妾苏氏,拜见君姑。”

紧接着,尚仪局司宾便引雍王妃妃从西阶登台。

将笲枣栗奠于御座前,苏荷跪于御前,皇帝轻抚枣栗,“新妇既入我家门,此后便是一家人,勿要拘谨,雍王若有不当之处,新妇可入宫来,朕会为你做主的。”

“是,谢君舅。”

司言遂引雍王妃从西阶下,至殿陛前,奉笲腶脩再拜。

起身后,司言又引雍王妃至张贵妃座前跪伏,奠笲枣栗于张贵妃座前。

张贵妃看着跪在自己跟前行贽礼的苏荷,也不顾左右六尚局的女官,笑问道:“雍王妃昨夜可过得还好?”

对于张贵妃的问话,苏荷并未遮掩,如实回道:“回贵妃娘子,托贵妃娘子的福,昨夜妾与雍王一切安好。”

张贵妃笑了笑,俨然一副慈母的模样,“十三郎身体不好,往后还要新妇多多担待了。”

“这是妾的本分,妾既已嫁给夫君,自当照顾好夫君,做好一个妻子应尽的责任。”苏荷回道。

张贵妃听后,又笑道:“十三郎眼光独到,”旋即看了一眼皇帝,“想来雍王府,很快就要有喜事了吧。”

皇帝闻言,半眯着老眼回笑,但并未顺着张贵妃的继续说下去。

张贵妃挥了挥手,尚食上前,将案上枣栗撤下,司言引雍王妃退下,至殿阶奉腶脩又再拜。

殿外,陪同妻子入宫的李忱,目光一直盯着大殿,看守殿门的除了侍卫官,还有心腹宦官边令承,因小勃律之战调回京城升任监门将军。

“十三大王。”边令承目送雍王妃入殿后,便笑着向雍王行礼,雍王救驾,不仅深受臣民爱戴,且是最受天子宠爱的皇子,作为当朝宠宦,天子年迈,而宫中局势瞬息万变,他自然是想要拉拢的。

“边将军。”李忱客气回礼。

“下官不才,蒙大家信任,监视地方,也曾到过朔方之地,见过几次王妃的生父,九原郡守苏仪,乃惊世之将才,若能受到朝廷的注意与重视,必能与高、李将军齐名。”边令承说道,“边境不安,使将才稀缺,大王娶此贤妃,也是皇家幸事。”

宫中宦官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对此李忱早已习惯,“寡人与王妃之事,皆为皇太子殿下与圣人之恩典。”

边令承点头,又道:“上元夜多亏了十三大王,否则长安真就要乱天了。”

“上元夜也多亏边将军率领监门卫死守兴庆宫门,否则寡人又如何能及时赶到。”李忱说道,“保得圣驾安宁。”

“哎,说来惭愧,下官蒙受圣恩,以阉人之身,官居四品掌监门卫,治下竟也有叛乱的将领,差点就酿成大祸了。”边令承后怕道,“好在十三大王远见,圣人又有长平王这样勇武的好皇孙,才能够化险为夷,平定叛乱。”

“边将军一心为国,”皇帝身侧的宦官,大多都是阳奉阴违的馋臣,李忱一向不喜,强装欢笑道,“望将军能够一直如此,为大唐尽忠,只有天下臣民一心,不为私利,大唐才能够长盛不衰。”

“这是自然。”边令承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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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贽礼还在继续,尚宫将雍王妃引入殿室的阁内,从西阶上。

司设于阁中开窗处设妃席,司言引雍王妃至窗前朝南立于席西。

尚食进入东阁,盥手,清洗饮酒的青铜器具——觯,斟满酒后走出。

尚食奉酒至雍王妃席前,“请王妃拜受。”雍王妃上前,先朝阁东侧两拜,而后受酒。

尚食随后又进献佐酒的菜肴——脯醢,“请王妃入席。”

苏荷踏入席内跪坐,左手执觯,右手拿脯,将其祭于盛放果品的竹器——笾,以及盛放食物的器皿——豆之间。

“起,降席。”司言道,苏荷起身。

“跪。”

才刚起身离席,便又要接着跪下,这样反复起身又下跪的繁琐礼节,加上翟衣的厚重与束缚,让苏荷很不适应。

而这些礼仪官根本就不管苏荷是否适应以及准备好,只按寻常进度念着流程。

苏荷慌忙跪下后,袖口里藏着的一支簪子忽然掉落,这让苏荷瞬间紧张了起来。

祭席周围有六尚局女官以及女使,虽看到了这一幕,却也无人敢吱声。

尚仪局司赞司一名离苏荷位置较近的女使瞧见后,低头弯腰将其拾起,随后揣入窄袖内。

在尚仪的指使下,其余人当做没有看见一般继续进行祭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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