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夫与鱼(144)
姜屿鹿笑了笑,慢悠悠地说:“当然是因为现在不紧张啊。”
予柯:“那为什么那个时候会紧张?”
姜屿鹿先没急着回答,而是问:“怎么突然说这个?”
“就是突然想到了。”予柯说:“还很想知道。”
一般的人喝过酒之后思绪会迟缓很多,她不一样,会注意到更多的细节。
当时想不通的地方,现在反而还能想通几分。
姜屿鹿看着予柯,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说:“我没谈过恋爱。”
她虽然看上去游刃有余,但其实感情上就是一张白纸。
面对喜欢到心坎上的人,做一些亲密的举动,她不可能会无动于衷的。
自然会紧张,自然会期待。
不怕予柯骄傲,她那些大起大落的情绪基本上全耗在她身上了。
只是藏得很好,几乎没有向外流露过。
一说起这个,姜屿鹿也想到了什么:“你当时和我说你喜欢过三个人。”
“有吗?”予柯眨眨眼睛,试图装傻:“没有吧。”
姜屿鹿冷笑:“我都记着呢,幼儿园一个,读书的时候一个,工作以后一个。”
她从予柯身上下来,双手环着胸,声音轻飘飘的:“说说吧。”
“说什么。”予柯死皮赖脸地抱住她:“我明明就只喜欢你一个人嘛。”
呵,油嘴滑舌。
看着在自己身上拱来拱去的某人,姜屿鹿勾着唇,没好气地拍拍狗头。
“坐好。”
她其实也没想计较什么,每个人都有过去,而她有她的未来就好。
只怪她心高气傲,迄今为止就只有一个予教授入了眼。
才不像某人,朝三暮四,喜欢别人。
想着想着,姜屿鹿拍狗头的动作就不自觉地一重。
“疼。”
一低头,就和那双泪眼汪汪的狗狗眼对上,她没好气地说:“疼死你算了。”
说是这么说,动作还是一下放轻了不少。
予柯笑嘻嘻地捉住姜屿鹿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以后你会知道的。”
她说的都是真的,从有意识起她就只喜欢过她,读书的那个人是她,工作以后的那个人也是她。
只是前者的记忆太过漫长无望,她不曾提起。
长时间的触碰,手和面颊的温度变得几乎相同,还隐隐约约有了超越的趋势。
予柯说:“你的手好热。”
姜屿鹿没好气地嗔了她一眼:“这是还嫌弃上我了?”
予柯:“没有。”
知道还有怨言,予柯凑过去讨好地亲亲姜屿鹿的嘴角,这才得到轻哼的一声:“算你识相。”
酒过三巡,酒吧里的轻音乐已经播了一个来回,落入耳中少了些兴致。
在这索然无味之际,下半场驻场的乐队开始登台表演。
更无趣了。
予柯兴致缺缺地窝在姜屿鹿的怀里:“好听吗?”
姜屿鹿根据她的语气作出无比正确的判断:“不好听。”
予柯失笑,心里的念头愈发明朗,有些事情嘛,就应该乘着醉意上头的时候做才好。
“那我唱给你听吧。”
她说完便从姜屿鹿的怀里起来,朝着酒吧的台前走去。
灯光骤然一暗,又随着清润慵懒的音色重新明朗起来。
“i'm a little used to calling outside your name.”【1】
“i won't see you tonight so i can keep going insane.”【2】
“but i don't know enough,i get some kind lazy day.”【3】
不算地道的英文发音,不算深厚的感情,但对于姜屿鹿来说,一切都恰到好处。
像是湖面漾着的水波纹,看着轻浅,但带来的悸动和战栗持续而长久。
姜屿鹿坐在台下,看着台上的予柯,看着她热热闹闹地站在人群里,只望向她。
眼里有过一瞬间的水汽,又在眨眼后悄然消失。
有一个喜欢的人真的很重要。
在你准备打算过一成不变的生活时,会因为对方的出现而觉得颠沛流离也没什么不好。
她何其幸运,能在这个滥情的时代谈一场喝醉了还会讲喜欢和浪漫的恋爱。
一曲完毕,赢得在场客人们的一众喝彩和掌声,予柯谦虚又搞怪地鞠了一躬,笑容明媚夺目。
她向来不是外向的人,只是在该勇敢的时候从不怯懦。
在爱姜屿鹿的这件事上,她总是想发挥到极致。
“好听吗?”
下台后的第一时间,予柯弯着唇角对姜屿鹿说:“不许说不好听。”
“好听的。”姜屿鹿如她所愿,也如自己所愿地这般回答。
予柯又问:“那有多喜欢我一点吗?”
大抵是骨子里沸腾的热血还未冷却,抒发的感情未得到缓解,她比平时直白很多。
姜屿鹿“嗯”了一声,吻上予柯的唇,“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