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开关时，凛冽的朔风钻了进去。

来不及等温度升高，许星衍侧过脸，抵着柯妍轻吻。

许星衍在寒风里站了一会，身上还沾着寒气。

那股寒气在唇齿纠缠时被体温消弥，舌尖像舔了一小口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奶油冰激凌。

柔软甜腻。

柯妍忽然心底一片柔软。

她的小女孩就站在风雪里，等她回家。

即使两天后，她就要离开了。

柯妍轻轻推了推许星衍：【回家】

下过雪的天，路上有些堵。

柯妍从来没有如此迫切地想要回家。

刚推开门，柯妍就径直凑过去，与许星衍接吻。

她向来是安静克制的。

连许星衍都微微愣了一下，随后便从善如流地交换彼此的呼吸。

接吻的同时，两个人跌跌撞撞滚在地毯上。

柯妍想要坐起身来，却被许星衍翻身按在了地毯柔软细密的长绒里。

“姐姐今天这么主动？”许星衍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意，垂下眼，从柯妍的发际、眼睑到双唇、下颌、锁骨，一路吻了下去。

被体温标记的皮肤蔓延着灼烧一样的高温。

柯妍像是在想什么，有片刻的走神。

随后，她伸手揽住了许星衍的后颈，将人拉向了自己。

“姐姐……”许星衍犹豫着小声道：“姐姐？”

这半个月里，柯妍一直住在这间小公寓里。

她们有无数次拥抱、接吻、依偎在地毯上分享一袋薯片、挤在沙发上一起看恐怖片。

但每当气氛逐渐暧昧的时候，柯妍总是会停下。

往常这时候，她们应该已经停下了。

许星衍话还没有说话，唇舌又一次被贴上。

少女眉眼弯了弯：“姐姐不怕了吗？”

柯妍顿了顿。

她从没有告诉过许星衍自己在害怕。

两年时间，许星衍将要走进大学，接触更广阔的世界。

两年后，她就要二十六了，而许星衍才十九。

她不敢让一切更进一步。

以免失去时更加不舍。

【不怕了。】

一时之间，柯妍很难分清自己究竟是不怕了，还是无所顾忌了。

地毯像是柔软无边的海洋。

得到允许，许星衍将柯妍的所有动作用最亲密的拥吻堵了回去。

彼此的呼吸交融，时间停滞。

然而柯妍察觉到许星衍并没有更进一步的意思。

一个漫长的吻结束后，许星衍替柯妍将碎发撩到耳后，起身朝厨房走去：“我去做晚餐，晚上附近有圣诞活动，姐姐要去吗？”

柯妍疑惑地看着许星衍：【不继续做下去吗？】

“姐姐，你知道食髓知味吗？”许星衍语气里带了些笑：“我怕如果真做点什么，到时候我一天都等不了，你后天走，我大后天就能跟着飞去德国。”

柯妍脸上一红。

缩进沙发里：【你要好好学习，别总想其他的。】

也别被其他的人吸引了。

许星衍盯着柯妍，嘴角扬起微笑：“姐姐是希望我好好学习，还是希望我不要跟着别人跑了？”

被戳穿心事，柯妍轻轻点头：【我希望你好好学习，如果有多的时间，不要想别人、别的事。】

【想我就够了。】

许星衍猛地转过身，捂住了脸。

红透了的耳根被头发遮住。

“姐姐，你别再撩我了。”许星衍快步朝厨房走去：“不然我要后悔刚才拒绝你了。”

没人教过柯妍如何说情话，更没人教过柯妍如何谈一场恋爱。

然而本能反倒使人真挚可爱，又无法抵抗。

看见许星衍的反应，柯妍突然从沙发上起身。

许星衍还在试图让自己冷静一些，猝不及防地身后贴上一片温暖。

柯妍什么也没做，只是环着许星衍。

安静了片刻后，许星衍轻声道：“姐姐，我有点后悔了。”

少女半侧过头，舔了舔唇角，眉眼里满是温柔。

柯妍和她对视了一眼，意识到许星衍依旧在克制自己。

她稍稍向前了一些，与许星衍更紧密地拥抱的同时，将吻落在了许星衍轻颤的眼睫上。

圣诞节后两天，大雪在上午悄无声息的停了，林城的天难得在冬日放晴。

空气里一阵干冷。

枫林路虽然是国际学校，但对于选择参加高考的高三生，学校并没有放假。

上午的小测验结束，许星衍交完卷子，去办公室请了假。

回教室的时候，刚推开门，教室里就安静了几秒。

“衍衍，我在校门口看见上次陪你参加校运会的那个姐姐了。”有女生问：“她好像在等你？”

许星衍点了点头：“我晚自习已经请过假了。”

女生捂着嘴，小声好奇：“你要去约会吗？那是你女朋友吧，我之前在外面遇到过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