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尘+番外(14)

作者:花唱 阅读记录

窦妈妈快急疯了,心里一阵呐喊:管他男的女的老的小的,十倍的银子啊!对方就算是只鸡今儿晚上你也得给我应下来!

水雨月垂首望着暮城雪出神,漂亮的狐狸眼里倒映着女子一尘不染的白衣。

窦妈妈正想过去提醒她,堂下众人便看见倾国倾城的女子仿佛一下子回过神来,将身子俯在深红色的漆木栏杆上,手指在上面扣了扣。

花魁一只皎洁的小腿懒散地向后轻踢,荡起裙摆一绘嫣红。她形态轻慢,红裙肆然,于是阿香一颗心也像那条裙子一般,被她的脚跟勾了起来,高高地悬在空中。

阿香告诉自己,水霜霜不会接受一个女人的。

然后水雨月张口,红唇烈焰,如火如荼。花魁懒洋洋的妩媚声音响起在整个春欢楼里:

“好啊。”

王女

阿香不知道自己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是什么心情,正巧阿茶喊她玩牌,她赶紧换上一副惯用的笑脸,荡着香风过去了。

得到回复的暮城雪连个波动都没有,不悲不喜地转过身看着老鸨,说:“答应了。”

句子简洁得连个主语都没有。

窦妈妈一愣,当即笑道:“自然,今晚花魁就是您的了。不过现下花魁已经应下一舞,那边的陆公子先交了银子的。”

她没有指明是哪位,只一双三角眼朝陆公子的方向瞥了一下,暮城雪闻言却微微一顿,随即将目光移过去,掠过一众人等,精准地落在陆公子脸上。

她眼神里还是什么也没有,好像在看回荡在尘世间飘飖不息的风。陆公子被她那凤眼轻飘飘一瞧,却无端升上来一个寒颤。

暮城雪清清冷冷地注视了他片刻,就将眼睛挪开了。窦妈妈以为这一掷千金的女人会说那我再出点银子,取消舞蹈赶紧入房,不成想那女人转过头,却和刚才的冷淡行为极不相配地询问花魁的想法:“你想跳吗?”

窦妈妈:“???”

你问她做什么?

水雨月也懵了,半晌才胡乱点点头,乱七八糟地应:“想啊,就跳呗。”

花魁的惊愕一点也不比那老鸨少,是啊,你问我做什么?

这么大的节日,花魁跳支舞不是应该的吗?

难道她说不想的话,就可以不跳吗?

很可惜她突然且荒唐的想法没法得到印证,暮城雪面上无波无澜,好像别人说什么都无法对她造成任何影响,她也没有特别的喜恶一般。白衣人半敛着眸,对窦妈妈说:“我看。”

窦妈妈嘴角抽动了一下,道:“您请等一下,龟公,给这位女公子上座!”

于是暮城雪便在一众男人吃人的目光中旁若无人地坐下了。

窦妈妈留心观察,发现这人不仅长相清正,眉眼澄净,周身气质也真是正气凛然。她站立的姿态和走路的步伐都不是常人应有的样子,有一点军事化的气息。只是面相实在柔美,肢体也十分柔软,身上也并没有看得见的疤痕。而且她还是个女子,所以几乎没人往那个方向怀疑。

暮城雪松了松系带,身后的男子便上前一步,抱着他家主子的披风退到一旁,女侍拿出一块锦缎,铺在椅子上,两个随从比肩而立,俱是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看着一个比一个冷酷。

暮城雪坐了下去,左右瞧了瞧,对窦妈妈道:“有些冷。”

窦妈妈一愣,转头看了眼龟公:“上暖炉。”

龟公差人搬了一个暖炉放在暮城雪旁边,然后就听见这位随意道:“不够。”

这龟公又与其他龟公不同,是窦妈妈身边最红的亲信,除了窦妈妈,哪里被女人使唤过,心中自然不忿。他觑着窦妈妈的脸色,憋着气又搬过来三盆,绕着暮城雪摆了一圈,跟供神一样,就差往里插几根香了。

周围男子暗暗发笑,嘲讽这女人体弱如斯,进个楼子竟然搞这么大排场,着实可笑。

龟公心里正得意,却见暮城雪撩起眼皮子,朝戏台子那边抬了抬下巴:“热了,拿远些。”

龟公:“............”

众人:“............”

你事儿还能再多点吗?

毕竟是窦妈妈都要恭敬以待的客人,龟公不敢有怨言,挪完了炉子就憋憋屈屈地往主子身后一站,只在心里暗自咒骂。拿一个你嫌冷,拿几个你又说热,怎么能有这么事儿的人呢?你要冷就把那披风穿上啊?再者你说你冷,怎么出来也不拿个手炉?瞧你穿戴华贵不凡,难不成还用不起小小手炉吗?

众人只当暮城雪是矫揉造作无病呻吟,暖炉便按照暮城雪“时冷时热”的指示往戏台子那边挪了挪,甚至在台子周围隐隐成环。

正在准备大舞的水雨月忽然察觉一股暖意靠了过来,近乎一个拥抱,慢慢将身边的寒冷驱散。她顿时感觉好了不少,骨缝里的酸楚也散去许多,本来不济的精神也添了三分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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