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尘+番外(95)

作者:花唱 阅读记录

暮城雪声音里有点不清不楚的哑,从嗓子眼里问她:“疼吗?”

“继续......”

水雨月咬牙攥着薄被,指节像冻僵了。她在一口名为春欢的染缸里泡了太久,全身都粘满了放荡的味道。她生怕会在这时候表现出来,所以极力压制着自己在床榻上的一切习惯,不敢暴露出分毫风尘气息。

暮城雪却一点也不介意她有时的“放荡”,稀松平常地问她:

“还要吗?”

“要......”

“喜欢吗?”

“......喜欢......”

暮城雪扶着她坐了起来:“这样呢?”

“......”

“嗯?”

水雨月聋了。

“水雨月?”

水雨月干脆把眼睛也闭上了。

“滟滟?”

暮城雪正打算发明些其他词汇的时候,水雨月几不可闻道:

“喜欢......”

暮城雪就弯弯眼睛,低下唇吻她的喉头,然后是唇瓣:“咬我,别忍。”

水雨月不客气地张唇,对着暮城雪狠咬一口。

暮城雪吃痛,很温柔很爱惜地吻着水雨月的脸颊,一下又一下。这无声的爱惜比一切爱抚都更要令花魁动容,不禁又红了眼睛。

“你......你这里怎么有一处伤疤......”

水雨月气喘,伸手在暮城雪肋骨间扫了扫。

暮城雪拢了衣衫,道:“一时大意,不慎刺伤。”

水雨月起身跪坐,将暮城雪按在榻上,细细地抚摸那处疤痕。这一看才知道,暮城雪身上岂止这一处伤痕,只是这处箭疤格外深重罢了。以她身手之强,身上竟也留下大大小小十余处伤疤,足可见情景之凶险。

暮城雪心里叹了一声,又怕她冷,扯过被子披在她肩头。

那些伤疤花一样开在暮城雪洁白无暇的身体上,安静地展示着她血色漫天的过往。

“疼吗?”水雨月低声问她。

“日久年深,早已不疼了。”暮城雪安抚她:“当时也还好。”

水雨月让她坐起来,在背后同样的地方看见了贯穿的箭疤。

都射穿了,怎么能不疼呢?

暮城雪没让她哭,迅速翻身吻去了花魁将落未落的眼泪。她又温柔地吻她的眼睛,轻声道:“别怕。”

花魁向后倒去,两人缩进雪白的被衾里。

暮城雪用柔软的嘴唇描摹水雨月的每一个欲念,用干净的眼睛抚慰水雨月的每一次慌张。

她指尖上有海,温情脉脉的潮水将她吞噬。王女所到之处无不点燃滚炽的烈火,水雨月眨着眼泪,透过摇晃的罗帐看到一片模糊而清淡的星光。

番外·暮城雪(一)

地上铺着紫罗,空中散着百合。温柔的淡香弥散在暮城雪的卧房里,平添一片旖旎。

一丛九微火在雕镂的窗棂间明明灭灭。

相传一棵薇树最多可以开出九种颜色的花,赤橙黄绿青蓝紫,再加银与粉,就是九薇树。以其花枝为引,配千年柏树烧制的木炭,燔百合之香,就能生起温柔而持久的九微火。

九微火的颜色层次流转,时隐时现,色泽清淡而漂亮。曙光明灭的时候,九微火慢慢熄灭,灯花轻轻飘起,飞到了窗格上。

层层灯火散幽花,片片九微飞窗牗。

暮城雪温柔地吻她。

“还来?”水雨月含糊地问道。

床上几乎没有干爽地方了。

“不了,歇息吧。”暮城雪换了一床铺盖,又抱她去沐浴,最后卧在她身边。

水雨月累得不想睁眼,迷迷糊糊间听见暮城雪在她耳边一遍遍重复着几句情话。

内容没什么新颖的,不过是翻来覆去的几句,被千百年来多少对鸳鸯情侣说烂了的。但是这人不厌其烦地说了半晚上,水雨月居然也就在这极度疲乏的时候用她那糟糕得一地鸡毛的记忆力记住了。

“我爱你,我永远爱你。”

“之死靡它,亘古不移。”

“我爱你,我永远爱你。”

“见日之光,长毋相忘。”

“我爱你,我永远爱你。”

水雨月就要彻底失去意识的时候,听见暮城雪说了最后一句话。

那时暮城雪轻轻吻了吻她的耳廓,说:“我爱你,你要记得我。”

***

暮城雪,番外一。

我叫暮城雪。

名字也没什么非常特别,是我父亲给我取的。据说是因为父亲灵感一现的那天下了点漂亮的雪,晚间父亲站到庭前,一地的白雪映着天上的月光,然后父亲看见娘。

娘那时刚诞下我不久,身子骨弱得像不堪一折的柳枝,站在堂前便是一副美人书画。小雪扬扬落下,将人的面庞映得像白玉一般漂亮。父亲该是看呆了,后每每提及此事,唯余一声轻叹:高堂明镜,佳人美目,青丝雪拦。

娘衣袍落下的时候,满城大雪随之而落。父亲立于廊下,只见美妇风采如诗,倩影如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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