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当复来归(GL)(212)

作者:神北行 阅读记录

现在开始,握紧你手中的网,等待风们于池水深处涌起,再耐心些,直到那阵轻快冲开芦苇最后的阻挠,你随即迅速挥网,让那些风在网兜里挣扎,并任由其一味地往前冲锋,你则气宇轩昂地叉腰站住,享受你的胜利…原来如此,萧弦微微地点头,她们似乎当真去捕过风。

“那如果发生在冬天呢?”

“冬天啊…”

冬天啊,风可能也会冬眠吧,虽然实际上并非如此,它们简直在嚣张地裸//奔,更何况它们本来就赤条条地从未着衣物。你会想拥抱它们么?杜可一问萧弦道。萧弦答,即便抱了也是它们抱住我,我穿得那么厚,它们也仅仅能将我的大衣扬起其中一角而已。那它们的老家,可能就在你的大衣里,杜可一笑,萧弦不语,摇摇头也笑,感觉身上痒痒的,心理作用。

那么不说风了,我们能不能说说花?萧弦说,不,我们为什么不聊聊窗外那些房子呢?那些漂亮的屋顶,虽然它不是自然的产物。杜可一来者不拒,表示当然可以。

屋顶,它其实那么繁忙,但人们却对此一无所知,更或者假装无视。某次和萧弦的旅行中,杜可一看到了那群未被人类驯养的鸽子,在远处的红顶房上歇脚。是个秋天,红顶房角挂着的凄凉,帮杜可一记住了节气。太阳落下了,屋顶替它擦了擦灰,从不见挽留,雨点落下了,屋顶则偏心给了它一个新家,纵容它在自己的脊梁上滚跳,揪住自己的头发撒欢,然后再教它学会飞行,放它适时离开对家的依恋,飞向大海。

还有燕的借宿,还有歌的缠绵…屋顶明明是那么忙,却没人注意到它的奉献,因为它很笨,呆呆地立着,不会说话,只作一种母性地等待,乃至被外物划得全身都是伤,想必你也看过屋顶的破旧与残损吧。

杜可一伤感了,回身抱住萧弦道,别不告诉我,别默默承受代价。

“好…还有春天没说呢,亲爱的。”

春天,女孩们,我应该说些什么?倒是你该学会想象了,杜可一反问萧弦。花,很多很多花瓣,被我抛到天上去。就像被你摘回的四叶草,插在装满水的玻璃花瓶里,最后慢慢枯萎么?精美存于瞬息,它们可没有能在水下呼吸的根茎,杜可一笑。可我依旧喜爱花们飘落下来的感觉,萧弦接着道,它们比雨轻,比雪重,比风甜,比歌悠扬。

在这个世界上,最空洞寂寥的东西必然有雪。它亦是倔强的,心性高强,不愿在人前轻易融化而露出水本质的软弱,被堆成雪人,极力地昂立着头。它下降到人间时毫无声息,一块一块地瘫在泥上,等春天来到,又融化得悄悄静静,一片一片退开让因窒息而脸色发黑的大地喘气,让人还以为是某种皮肤病消了。

但是怎么办,宝贝,春天是没有雪的,窗边,萧弦在吻她。而它已经赠送了你花了,不是吗?一朵被你逐步解剖成花瓣的花,你的手碰到她青春的露水,刚从成熟的果实上,滴落下,混合着比她重的雨,比她轻的雪,没她甜美的风,没她悠扬的歌。

“萧弦…嗯…”

“…到了吗?”时隔一年地图再度被打开,我们的目的地。

“…”

拿起花洒往杜可一身上喷水,给她用浴花打泡泡,接下去我们再来聊点什么?萧弦问。睡觉吧,杜可一在她怀里说,让我们一同昏迷过去,醒来后,沿着蔚蓝浅海中的列车轨道,等着我追逐你。最好是夏天,夏天你很少来,萧弦笑笑说,还想看你穿裙子,那样很美。

那你呢?穿着睡裙坐在沙发摆弄你的电脑,和人沟通到无语凝噎,还要赔笑脸吗?抑或是听着那些令见多识广的你都不可思议的案子扶额,反正我是听不懂,英文不好,等你教教。要不休息一下,我帮你辫个头发?当你把头发束起来,多么优雅。

情感危机

接下去会按时间发展顺序续写中年故事:

“今晚要应酬啊?多久,我去接你?”

“太晚了,你别来。”

“我不,我偏要来。”杜可一说着就把电话挂掉,然后又在微信上问萧弦要地址。

萧弦也没犹豫地把地址发了过去,她这个女人,杜可一还不了解么?对她好,她难免要推辞一下,如果期待成真当然坦然收下,假若没成真也不至于失望太多,时刻为身心备齐失望逃跑时所需的补给品。

老板要求团建,萧弦像其他老油条那样几番推脱,竟也没用,别人还反问她没结婚也不用顾家啊?她简直有点充当团队门面的作用了。稍缺了她的风韵一点,活动的身价就会被折损似的。

萧弦固然讨厌这种物化和误解,却没办法改变大多数人的想法。是的,年岁的增长让她自然变成了一个有风韵的女人,这点杜可一表示赞同,特别是她又重新开始吸烟的时候,满足了人们对风韵的字面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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