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摆放着两副碗筷，一盘水晶虾饺，两个水煮蛋，两个白馒头，一盘青绿色葡萄，两罐酸奶。

冉竹看了看餐桌上的早餐，她又小心翼翼看林霜降，发现林霜降在看她时，她飞快垂头了，看着自己纤细的手指说：“我给八婶发个消息，说我不回去吃早饭了。”

林霜降面无表情嗯了一声。

冉竹咬了咬嘴唇：“这顿要给你多少钱呀？”

她怕太贵了，她吃不起。

林霜降已是坐下了。

“先欠着。”

她把对面的碗筷拿了过来，放下后，拿起那盘水晶虾饺，拨了一半的饺子在碗里，她把盘子放回原处，又拿了一个水煮蛋，在桌角轻轻敲了敲，蛋壳碎了后，林霜降把壳剥了，她把鸡蛋放在刚才的碗里，最后夹了一个馒头在上面。

她把碗筷放回对面，她偏头看向冉竹。

林霜降是很少笑的，她性子随和，但看起来冷漠又强势，不好接近，给人强烈的距离感，所以她不笑时候看人气场越发强大，压迫得人都不敢大声喘气，会觉得她在生气。

冉竹是害怕她的，她忙低头了，走到对面坐下，声音特别小：“谢谢。”

冉竹咬了一口馒头，馒头很香很软，她发现竟然比她以前吃过的馒头都要好吃。她家附近有家包子店的馒头就不错，姐姐会偶尔去那里买馒头回来，说那里的面粉很好，所以做出来的馒头比别家店铺的馒头要好吃。

但冉竹发现，手里这个馒头比那家店的馒头要好吃很多，面粉肯定比那家店的面粉还要好。

冉竹又咬了一口馒头，她闭着嘴巴慢慢嚼着，边抬头偷偷看林霜降，见林霜降在安安静静吃馒头，她那个馒头已是快要吃完了，冉竹就看着林霜降把馒头吃完了，林霜降看过来，她被吓得慌忙低头了。

林霜降把馒头吃完，她去拿了两瓶水过来，一瓶放在冉竹面前，一瓶她自己拧开，喝了一口后，她轻声问：“你上午干什么？”

冉竹也不知道自己上午要干什么，林霜降让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

“拔草？”冉竹不是很确定，她想起自己挂在外面架子上的包包了，她里面带了书和纸笔。

她以前学的盲文，认字靠摸，这三个月才开始看字，所以她每看一个字，就会脑海中把这个字摸一遍，她才能确定这是个什么字。

还有很多东西，她读书时候听老师说过，姐姐和外公外婆也告诉她很多东西长什么样子，也把那些东西放在她手心，让她去摸去感受。

但很多东西，她还是不认识，所以她这三个月一直在学习认字，学习认识这个世界上的事物。

林霜降没说话，只是看了冉竹一眼，她皱了皱眉，视线往下，停留在冉竹那双雪白纤细的手上，她的手小小的，手指看着就细白，也很软，一看就是没干过活，被家里人养得很好。

她连拔草都干不好。

林霜降把视线收回来：“之后呢？”

“看书，我带书过来了。”冉竹起身：“你等我一下。”

她跑了出去，没一会儿，就拿着她那个白色的包包进来了，她把包包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拉开拉链后，从里面掏出一本图画册给林霜降看，她还打开了。

林霜降看到了一大片黄澄澄的玉米，上面还有加黑加粗的玉米两个大字，还标注了拼音，还有一大串介绍。

冉竹笑着指着上面的大玉米道：“玉米长这样，我看到就认识。”

林霜降看她的笑脸，她想了一下：“喜欢吃玉米吗？”

“喜欢。”冉竹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来：“我不挑食，煮熟了的食物我都喜欢吃，姐姐说不能浪费食物。”

林霜降点了一下头：“把书收好。”

冉竹把图画册放回包包里，她又拿了一支彩色圆珠笔和一支黑色水性笔，还有她的笔记本给林霜降看，许是说起自己喜欢的东西，她话多了，也不害怕林霜降了。

说这个笔记本好漂亮，颜色好粉嫩，她好喜欢。

说圆珠笔竟然有五种颜色，她又说这个世界好美丽，什么东西，什么色彩都有……

她说了很多很多，越说眼睛笑得越弯弯。

还是林霜降提醒她该吃早餐了，冉竹不好意思捂住嘴，她拿起才咬了两口的馒头又咬了一口。

林霜降把剩下的早餐吃完了，她拿了几粒葡萄，扔了一粒到嘴里，她指着冉竹的笔记本：“我可以看看吗？”

冉竹犹豫了下，她点点头。

林霜降把笔记本打开，第一页写了几个字：这是冉竹的笔记本。

她笑了下，翻到第二页，第二页夹了一片绿叶子，上面写了很多并不算很工整的字迹，林霜降看上面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