讣告(19)

作者:吹风成曲 阅读记录

“好好吃饭,”穆小枣单方面将话题终结,“何支说你长期饥一顿饱一顿,胃落下了病根,荤油一会儿凉了再将病根勾出来。”

粟桐在心里嘀咕:“老何怎么回事,平常嘴严的很,防我防得要在上下唇打洞拴锁,却把我的事都告诉穆小枣!”

本来粟桐请得这顿饭已经将彼此之间距离拉近,还不到朋友的阶段,能做个办公室里遇见打声招呼的同事,可这会儿两人又跟冤家似得炸起一身刺,会议室中只剩下吸溜米粉跟翻动资料的声响。

粟桐擅长见缝插针,这会儿没人说话,她争分夺秒将录音打开,里面的声音属于分局法医,他是第一批到现场的,老严还晚了他几个小时。

“第一具是男性尸体,目测年纪不超过三十,位于楼梯拐角,头部有凹陷伤,背后两处刀伤,伤口位于第七颈锥和胸椎附近,具体凶器可以做倒模……怎么回事!人还活着!中队!受害者还活着,打120!快打120!”

之后就是一片混乱,听得出救护车到现场之前,法医对受害者进行了简单救治。

“等等,你将录音退回去。”穆小枣忽然道。

粟桐问,“怎么了?”

穆小枣没说话,她将耳朵凑近录音机,“这儿……有电视机的声音。”

这阵声音很轻,隐在嘈杂的环境音中,并且很快消失,穆小枣来来回回听了几遍,最后总结道:“当法医说完受害者活着时,这声音才短暂出现……有人开门查看过情况。”

第10章

录音中的声音很轻,需要技术手段进行分离,粟桐做了简单笔录后又打开录音机,当中近四十分钟的混乱被快进键一带而过,法医的声音重新恢复了冷静。

“第二具尸体同样为男性,目测年纪二十左右,位于楼梯拐角,与第一具……相隔约半米,双侧颈动脉被切断,左侧伤口近两寸,右侧一寸有余,喉管受到波及,具体死因是窒息还是失血需要回局里进行解剖。”

“第三具位于客厅,距离主卧很近,男,年龄约五十岁,头部、面部有弧形挫裂伤和凹陷骨折,表皮剥落呈类圆形,凶器疑似为圆形或球形锤面,双手有防御伤,肋骨与骨盆带附近也受到重击,按压腹部口鼻出血……”

随后法医说了句不专业但令人头皮发麻的话:“他现在就是人皮兜着烂肉。”

随后是第四具尸体,死在孙济果旁边的许敏,她的死法与孙济果相差无几,但双手没有防御伤,据法医推断应该是先一锤子砸倒许敏,孙济果尚未反应过来锤子又袭向他,等孙济果没了动静,许敏才重新成为目标。

随后法医走向了次卧,他倒抽一口凉气,沉默半晌才继续开腔。

录音机里的说法跟老严在现场的口述差不多,只是略微详细一点,粟桐跟穆小枣很快就听到了底,碗里的米粉也吃得差不多,粟桐主动承担了扔垃圾的任务,等她回来时正撞上穆小枣打哈欠。

认识没多长时间,粟桐就觉得自己对穆小枣形成了某种刻板印象,总觉得这个人不会困不会累,黑暗中一睁眼就像两个电灯泡,顶着读书人的脸,挥舞着天底下最厚的书,干千里擒贼的事。

这么一个为人民服务的标准立牌怎么会打哈欠呢?!

穆小枣阖上了嘴,她怕自己这个哈欠再继续下去,粟桐就不是站在门口目光灼灼,而是冲过来人工呼吸。

她们这顿饭吃得晚结束的更晚,近三点才收工,长时间地投入使精神疲倦,这还是大夏天,空调呼呼在头顶吹,粟桐在心里规划了一下,这案子复杂,牵扯到一家四口还有另外两个人,孙济果涉毒,家中什么品种都沾,想一两天就把案子破了不大可能,但今晚还是要加个班。

粟桐陷入思考的状态时会微微有些出神,目光定在一个方向,其实眼中看见什么并不重要,穆小枣并不是一个讨厌被冷落的人,只是她坐在粟桐的视线范围内,往左挪粟桐跟着,往右挪粟桐也跟着。

穆小枣觉得自己像根逗猫棒。

“副队啊,我才刚回来,第一天就让小崽子们加班通宵似乎不太人道,也容易破坏之前距离产生的美,”粟桐征求穆小枣的意见,“要不今天做个任务表,完成就下班,以后加班的事都交给你来说?”

“行。”穆小枣答应。

适应了彼此性子不和,这会儿穆小枣这么干脆粟桐反而觉得不对劲,她狐疑,“我这可是在败坏你的名声。”

穆小枣点头:“我知道,但我不介意。”

粟桐:“……”

粟桐:“我请你吃饭是应该的,你不必这么报答我。”

穆小枣发现粟桐这个人忒难伺候,逆着她时两人齐齐炸毛,顺着她时粟桐又会单方面炸毛,虽然何铸邦早就跟她说过粟桐个性古怪,不古怪在面上,古怪在里子中,还有些极其轻微的自毁倾向,需要日久见了心才发现这点不为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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