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7 章 人鱼

“吡兹连大人，那个木叶的忍者今天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颗野树，还放到花盆里要养，简直是胡闹！”

“大人，那个女忍者天天摆弄她那颗破树，严重影响了大家的工作，您就这样放任她吗？”

“……”

“太过分了，最近不少研究员都被她带坏了，连工作都还没完成，就跑到她旁边围观，还帮着她出主意。您再不管管她，这里就要全乱套了！”

老人停下翻阅书页的手，摘下脸上的老花镜，温和地轻轻笑了两声：“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他看向天天来打小报告的研究员，轻声问：“你今日的工作都做完了吗？”

“我……还没……”

“可是她的都做完了，才去弄别的杂物事的。”

“可是……”

老人不容置喙地摆摆手：“你忙你的去吧。”

那人眼神闪烁了两下，最终低头：“是，大人。”

人走后，老人没有重新戴起他的老花镜，手指在书页上轻轻敲了几下，半晌，他站起身：“艳阳。”

穿着短款宽袖和服的女忍者悄无声息出现，恭敬搀扶在老人身侧，他呵呵笑道：“让我们去看看那位木叶来的小客人最近又捣鼓出些什么吧？”

升降机落到负二层，冷银色的铁皮门发出细微的“咔”一声，缓缓打开。

便瞧见，那道常常伫立在玻璃笼子前，抬头仰望的身影，如今却换上了橙色的防护服，戴上了厚重的头盔，爬上了高高的梯子，站在了玻璃盖子上。

“她要做什么？”老人在艳阳的搀扶下，脚步颤巍地走近。

离他最近的研究员，先是愣了一下，才恭敬答道：“她说，她想进去。”

“为什么不先把A号昏迷？”老人眼睛一瞬也没有离开那道身影，沧桑低沉的声音变得冰冷。

研究员的脸上露出了害怕：“这是她要求的……”

“嗯？”老人似乎察觉到他后面还有话，难得地将目光转向了他。

“她说，它不会伤害她的。”

“真是任性……又自大。”老人却笑了起来，吩咐道，“艳阳，让所有人都戒备好，一旦有突发意外，立即救人。”

“是！”艳阳领命后，再度消失不见。

在负二层研究大厅里，有几十号研究员，这几十双眼睛都齐刷刷盯在玻璃笼子上方的身影上，屏息注视，生怕错过任何一点动静和变化。

樱推开盖子一角，留出一条足够她进入的空隙，下意识深吸了一口气，但事实上这个防护服还具有供氧功能。

冰冷的液体没过脚踝、小腿……脖子、头顶，笨重的防护服拉着她往下坠。

终于，在过了十三个日日夜夜又七个小时后，她抛开了玻璃的阻碍，又一次如此近地见到了它。

它真的，好美！

比她此生见到的所有山川星辰都要美！

即便在玻璃外，她看了它那么久，她依旧会被它的容貌震撼。

好久后，她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在此之前，她明明想了无数不会唐突佳人的开场白，最后却只呆呆地朝它招了招手，发出声音后，她才发现她的声音变得如此干涩沙哑。

“你好啊，我叫樱，春野樱。”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声音从喉咙发出，打在玻璃面罩上，又回荡了回来，就好像是她在跟自己说话一样。

樱迟钝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这个防护服是隔音的。

也就是说，它听不到她的声音，她也听不到它的。

她呆了呆，似乎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对了，她想起自己今天进来的目的，正想把东西拿出来，才发现东西在衣服口袋里，根本拿不出来……

樱抿了抿唇，按下胸口的一个按钮，防护服瞬间如泄气的气球般松垮下去，与头盔闭合的地方也自动开了道口子。

她沿着口子，将衣服扯开，“啵”一声，头盔被她摘下，扔到一旁，防护服也被她三两下脱下扔开。

她的动作幅度有些大，有点发泄的意味在里面，口腔里储存的氧气不小心“咕噜咕噜”冒了一些出去。

外面似乎在吵吵嚷嚷着什么，但她根本听不见，也不在乎。

她从口袋里将东西拿出来，手掌摊开，是一颗圆滚滚的红果子，是她这么多天以来，一直细心照料，小心浇水施肥，控制光照时间后，那颗野果子树长出的果实。

她尝过一颗，很甜很甜，比她以前吃过的都要甜，她就想着，一定要让它也尝尝。

她觉得，它一定会喜欢的。

樱望着它，它也望着樱，一人一鱼都没有动，最后是人鱼扭开了脸，拒绝了。

樱的心情瞬间低落到了谷底，不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