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美娇娘的心头肉(120)
大理寺卿乌大人铁面无私,在位二十余年从未有过一桩冤假错案,如此大案自当尽心竭力,立刻调配出大批人手,在京都城内地毯式搜查,但凡与此案沾边者,哪怕一丝一毫,他都肯不放过。
然而...事情的变化,却在不知不觉中朝着另一个完全相反的方向行进。
乌大人越彻查越觉得事有蹊跷,当日情况那般复杂,为何那伙刺客能精准无误杀害曹氏母子?又为何在官差来之前,全部服毒自尽?他们是如何进的水镜台,杀人的动机是什么?倘若是曹大人敌对的仇家,那也该杀曹大人才是,种种迹象表明,这伙人真正的目的并不是什么曹大人,而是曹氏母子,什么仇什么怨...能下如此杀手?要两人深中数十刀,血流而尽的痛苦死去?
可惜,活口全死了,要查却也无从下手,可有些时候,某些事情,总是能在死路前又活了,就在乌大人束手无措时,一封有关曹氏母子草菅人命的证据送到大理寺中。
案情的转机,正是通过这封证据,乌大人连夜彻查,整整三日不眠不休,终于将曹氏母子被杀案查了个水落石出——
原来是他们母子行凶在前,庄稼人求告无门,才出此下策,一家子宁愿满门全灭,也要为女儿讨回公道。
事情真相浮出水面,一时激起百姓怨怒,曹大人从最初的的受害者,瞬间成为事件元凶,天家大怒,即刻罢免曹大人的官职,并将收受好处的衙门官员一律惩处。
以此平息民愤,这件事才终于尘埃落定。
...
这日,天微微亮——
趁着晨光拨开云雾之时,那抹清丽的身影先来了。
此地乃是西郊一处偏僻的木屋,木屋四周只围着几个半坏不坏的木栅栏,周边全是树林,离木屋越近的树,树干损伤的越厉害,仔细看去便能发现,上面全是刀剑的划痕。
房门没栓,轻轻一推便能推开,似乎是早知道有人会来。
吱呀一声,纤细的手指抵开门板。
“来了?”
屋里的人斜靠在床头儿,嘴角挂笑,闲闲的说道。
进屋的人脚步微顿,旋即快步上前,看了眼桌上放着两个没吃完的大番薯,眉间几不可察的蹙了蹙——
“你就吃这个?”
“嗯,不然呢,山珍海味也没人给我送不是?”
“往后别吃了,我让人给你送饭。”
沈宜话音未落,原本搭在床榻边的手竟突然伸过来,将她一把捞住。
“做什么!”
沈宜反应极大,猛地挣开,硬是将那人推倒过去。
“嘶——”
那人倒在床上,呈一个大字,龇着牙抽了口凉气——
“你这么大劲儿做什么?没瞧着我胳膊受伤吗?”
“你再动手动脚,仔细另只胳膊也得受伤。”
那人不怒反笑,目光丝毫不避讳,直白的盯着沈宜,好像就是在笑给她看。
沈宜被她笑的心烦,向来脾气好的人,头一回蹙眉发怒——
“阮星你笑够没?!”
阮星就是那人的名字,沈宜也是三日前才知道的——
回想三日前,自己走在路上,途经一处巷子与擦肩相撞,当时这人在自己耳边极快的说了句‘跟我来’
沈宜也不知怎的,竟真就鬼使神差的跟了过去,待走到无人处,她便将一封鲜血染透的书信塞给自己,面色憔悴,唇色苍白,与那日在水镜台雅间里,见到冷鬼样儿判若两人——
“把这个送去大理寺,里面是曹家草菅人命的证据。”
“你怎么了?”沈宜并没有怕,反而问了句这样的话。
那人的目光错愕,不等回答,人便因为虚弱向后倒去,沈宜眼疾手快将她拉住,这才发现,这人半边的衣裳都是血。
“你受伤了!”
“不用你管。”
“跟我走!”
沈宜扯着这人,去到临近的一家茶馆,随即自己又叫马车绕去茶馆的后门,拎着这人从后门离开。
“你住在哪儿?”
“西郊树林有间木屋,我住那儿。”
阮星的伤在肩,需得脱下衣裳才行,她一路咬牙坚持,直到自己那间破木屋,已经精疲力尽——
“金疮药在桌上,你帮上药吧。”
人命关天,沈宜即便再顾及男女有别,这时也只得暂且放下,可她没想到,这人竟是女子?!
“我叫阮星,是女子,如假包换。”
“你怎么敢?”
思绪回笼,只剩那人脸上不肯收敛的笑——
“长靖县主,叫我的名字倒是顺口的很嘛。”
“你简直胆大包天,你就不怕...”
“怕什么?”
阮星将她打断——
“怕你供出我啊?要是那样的话,那我就死咬着你不放,说你也是同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