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男主抢女人+番外(247)
南锦侧卧于床榻间,吐过之后,难得陷入了沉眠。
夜里下起了雨。沈容怜行至窗前,拉上帘子,隔绝了外头飘洒的雨丝,以及底下酒客们的吵闹声。
回过身,却发现南锦的眉蹙得很紧,又开始在床榻上乱动了,幸好她事先已经把易碎的东西都收捡了起来,才不至于被南锦毁得彻底。
作为尧国最大的奸臣,南锦着实难缠,刚被她抓住想去碰杯子的手,脚下又踢了被褥和薄毯。
明明已经醉得不省人事,却不忘去抱她的腰,嘴上也一刻不消停,总要喊些什么。
刚开始还在喊娘亲,姊姊。末了就喊美人,喊容怜。
沈容怜也不说话,就这样坐在那里听着南锦喊,然后拿了帕子,用热水浸湿,覆在那位大奸臣的额心上,又静静地坐着,静静地看。
南锦不醒的时候,沈容怜的脑海里隐约浮现出一片桃花,一座山。
似乎有位长者曾教导过她,这世间并不是非黑即白,善者亦有恶行,恶人亦有善举。
沈容怜虽然想不起来很多事,但总觉得,那长者如此告诉她时,自己应该是不懂的。
不理解恶,自然也就不懂善。
沈容怜不明白,为什么会想起这些事,但总觉得,自己以前应该是个很固执的人,正如同挂在墙上的那把剑。
而南锦不一样,南锦是个奇怪的人,总是随便说出一些奇怪的话,做出一些奇怪的事。
泼天的富贵和权势浇在她身上,骨子里却还是一个半夜做噩梦会哭醒的小女孩。
南锦站在面前时,沈容怜尚且还能凭借内心莫名生出的厌恶,对她不假辞色。
但当南锦睡着了,沈容怜看着这块缺了边角的玉,又不自觉地伸出手,抚平南锦的眉峰,去摸南锦眉心的那颗朱砂痣。
然后,南锦醒了。
又带着那种令人生厌的笑,攥住她的手指开始作乱。
过了一会儿,便开始流泪。
南锦只在她面前流过两回泪,一次是刚见面时,南锦梦见了死去的娘亲。另一回,则是现在。
沈容怜躺在床上,任由南锦吻她的唇,流泪,抱着她,不作言语。
心里却在想,这世间果然不是非黑即白,大尧这么多人,又有谁见过国师南锦流泪。又有谁知道,南锦其实叫做楚锦,这个人的拥抱其实很温暖。
沈容怜透过红色纱幔,去看挂在墙上的剑,恍惚间她有些不喜欢那把剑了。
直到后来。
有一天,梦醒了。她才知道,南锦不会是楚锦。
她也不再是沈容怜。
第88章
烟山,半山腰。
层层密林,掩映着一处山庄,上头还挂了块乌木描金的匾。
想来是取花晨月夕之意,书有“月夕”二字。
在庆州城内,烟山的风光称得上是一绝。
而在平日里,来往于月夕山庄的游客其实挺多。只不过,不知为何,今天的客人却一下子锐减了大半。
庄子里的伙计们闲得发慌,瞧着门庭冷落的庄子,为着自己每月的薪资,心里也担忧。
他们觉得,老板这生意怕不是做不下去了。
伙计们不知道,其实他们东家今天容光焕发,早早地就站在匾下候着,像是在等着什么人似的。
时不时还理一理衣襟,看看身上穿着有无不妥之处。
神色之中,微微显露出一丝慌乱紧张。
身旁的小厮惯会察言观色,瞧见东家这般严阵以待,便也低垂着眼,小心翼翼地问:
“大掌柜,小的斗胆问一句,这会儿要到我们庄子里来的,可是上回谈生意的那位大主顾?”
东家先是一愣,而后哈哈大笑:
“大主顾?”
他拍了拍小厮的脑袋,骂道:“枉你小子平日里颇有一股机灵劲儿,今儿个却是犯了浑。”
“你也不想想,哪里有什么谈生意的大主顾,能让你掌柜我亲自站在这里迎接?”
小厮平白无故挨了一记锤,此时有些发懵。
不免挠了挠头,虚心求教道:“小的愚钝,实在,实在猜不出是ʟᴇxɪ到底是哪位主顾,还望您指点。”
“糊涂东西。”
东家呵斥着小厮,脸上却露出了一丝儿笑:“来的还能是谁,当然是你东家的东家了。”
……
此时,大掌柜嘴里那位东家,正维持着万年不变的姿态,端坐在轮椅上。
萧瑾瞧着大掌柜在前方殷勤引路,心中却有些纳闷。
她实在不知道,这人到底在高兴些什么。那幅架势,竟比迎亲还要喜气洋洋,嘴角都快扬到天上去了。
大掌柜走在前方,根本不敢回头看自家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