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男主抢女人+番外(367)
“息怒?”齐皇攥住桌角的力道之大,几乎将手指都捏得泛白,死死地盯着太子那张脸,“彻儿的左手废了,你让朕怎么息怒?”
“五弟忠勇仁孝,却无辜遭此劫难,儿臣也甚是痛心不忍。”
“痛心不忍?好一个不忍!”
齐皇怒极反笑,从桌案上抄起一盏瓷杯,狠狠地往太子身上砸去。
投掷的力道不轻,茶水泼在太子脸上,混着鲜血从额角处缓缓淌下,滴落在蟒袍边沿。
太子没有躲,也没有痛呼出声。
轻轻抬起手指,一点一点擦拭着流至眼角的鲜血,温声对齐皇说:“如果只是用杯子砸儿臣,便能让父皇消些气,儿臣死不足惜。”
烛影摇曳,兵器架上放置的刀剑反射出冷光。
齐皇静静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太子:“有时候,朕宁愿自己没生你这个儿子。”
太子脸上的鲜血越流越多,眼见止不住了,他便不再擦拭,无奈一笑:“生在皇家,成为父皇和母后的孩子,原也不是儿臣选的。”
这番话听起来只是一句自嘲之言,但落在齐皇的耳朵里,却分外刺耳,转过身冷冷地看着太子:“你母后背着朕干了多少好事,朕很清楚。”
太子对上齐皇的视线,笑道:“父皇,您当年为何奉母后为皇后,母后也很清楚。”
齐皇:“是朕错了,或许当年朕便不该让你母后入主中宫,这样彻儿也就不会为你所害,至今还在昏迷之中。”
“儿臣从未想过要害五弟,一切都是五弟自己选的。”
许是被那一下砸得狠了,太子跪在地上,声音略显有气无力:“这场围猎专程为慎王叔而准备,五弟也参与了其中的一些布置,自然知道慎王叔他……是非死不可的。”
“然而在慎王叔命悬一线之际,五弟仍是选择了挺身而出,救下慎王叔。这些,儿臣并不能未卜先知。”
齐皇摩挲着腕间珠串,面无表情地说:“慎亲王这些年为你拔去了不少钉子,如今怀有贰心,暗中投靠了昭阳皇姐,自然该死。”
“但你却在朕铲除慎亲王之际,借那两只畜生的爪子对彻儿下手,实在让朕失望。”
听完齐皇这番话,太子轻轻地笑了一声,他凝视着滴落在蟒袍上的血污,低声问:“儿臣让父皇失望了,不知父皇是否要废了儿臣?”
“你以为,朕不敢废了你?”齐皇眯了眯眼。
“儿臣不敢。”太子抬起头,嗓音温润谦恭,“儿臣只是在想,父皇若是一怒之下废了儿臣,不知还能立何人为储君?”
“你,你这逆子!”
齐皇气得不轻,从武器架上抽出一把剑,险些便要对准太子砍下去。
不过当他瞧见太子额角上的鲜血时,那柄剑终究还是悬在了半空,未曾落下。
因为萧昱说的没错,依照老祖宗定下的规矩,身有残疾者不能登基,玉牒除名者更不可称帝。
除开早夭的二皇子以外,他膝下的四个儿子,也只有太子一人符合条件,且才能出众,天生一副帝王心性。
想到这里,齐皇周身的气势骤然衰颓了下来,他活了大半辈子,见惯了太多事,本就疲惫不堪。
如今短短几日,又连续断送了两名皇子,悲愤交加,瘫坐在椅子上不住地咳嗽。
咳到长剑从掌心跌落在地毯上,齐皇看着指缝间黏腻的血红,哑声问太子:“你设计让晴儿去摘那些花,可那地方满是泥泞,她为何执意要去摘?”
“因为晴儿的贴身侍女,是儿臣的人。”太子十分坦然地承认了一切,“晴儿虽然向来喜爱颜色艳丽的鲜花,却不一定会弄脏衣裙去摘,但晴儿年幼,若是身边有人加以劝阻,定会赌气去采摘。”
齐皇不语,半晌才道:“你向来擅长揣度人心。”
“儿臣不过学了些皮毛罢了,父皇谬赞。”
“太子,你心思狠毒至此,朕只想要慎亲王的命,你却背着朕算计了晴儿……这也就罢了,朕已经立你为储君,也将一切都交给了你,你为何还要算计彻儿?他可是你的手足,他向来对朕忠心耿耿,也向来敬重你这个兄长!”
即便额角上满是鲜血,太子依然噙着微笑,轻声说:“父皇,您交给儿臣的一切,随时可能会因为一条流言被收回。”
齐皇冷冷地说:“那也是你母后对朕不忠在先,她背叛了朕,朕非但没有赐死她,还让她继续当这六宫之主,已是宽仁备至。”
“您的确没有赐死母后,只是借昭阳姑姑血洗朝廷之际,任由长公主党架空了母后父族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