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男主抢女人+番外(439)
只是这样一个轻微的动作,紧贴着背部肌肤的白色丝绸,便散发出了浓浓的腥味。
苏檀不忍心看见公主韶如今的模样。
撇开视线,望向了那只空无一物的水缸:“殿下,您几月前养的那条锦鲤呢?”
“锦,鲤?”
公主韶的声音略显迟疑,像是古琴的弦被折断。最后的鸣响,是从喉咙深处挤出的余音。
说完这句话,她思考了很久,才对苏檀说:
“锦鲤,它病死了。”
苏檀这时候顾不上答复公主韶的话,因为她正从药箱里取出小刀和银针,向往常一样开始替公主韶疗伤。
自从南锦归尧,苏檀每日都会来到凤仪宫,替楚韶医治蛊毒。
至于这次到底是第多少次,她早已不记得了。
由于公主韶体内的蛊虫太多,苏檀无法保证一次就能够完全清除。
而且蛊虫往往寄生在血管和皮肉之中,所以她只能用小刀割开公主韶的肌肤,一条一条去找。
只不过当苏檀去找时,蛊虫便会挪向别处。
这样一来,造成的后果是楚韶的眼睛看不见了。手臂总会不自觉抬起,如同寄生在体内的蛊虫,在帐缦间进行无望的穿梭。
准确地来说,其实是一种怪异的扭曲。
好在楚韶今天很安静,这样苏檀才能让侍女托起她的身体,执起刀匕,处理起后背那道已经溃烂的伤口。
先是要用小刀刮去撕裂处腐烂的血肉。
切割它们的过程十分缓慢,因为蛊虫已经深入血管,苏檀不能使用麻沸散,所以刀片下的肌肤总会颤栗。
这个时候,苏檀先前提及的话题就派上了用场。
刀匕尖端锋锐,很轻易便能割开满手的鲜红。
苏檀拿帕子擦着手上的血,看见女孩的腰身正在因疼痛而颤抖,于是低声问:“您为何知道,它是病死的?”
公主韶嘴唇微张,轻轻呼吸了一口空气。
眼前的一切正随着刀匕在肌肤间的游走而飘荡。黑暗不仅仅只是望不到尽头的夜色,而是每一次鲜活的抽搐和痉挛。
她已经将身体的支配权完全交给蛊毒了。
蛊毒比人更诚实,始终代替她进行着无意义的存活,替她消磨掉无数个乏善可陈的瞬间。
直到雾霭散尽,朝阳初升,眼前铺满炫金与血红交织的色彩。
公主韶无需睁眼,这种带有侵略性的光线便会照在眼皮上,提醒她日复一日如此清醒而又疲倦的事实。
这时候,蛊虫短暂地将感知权让渡给了公主韶,让她感受这道如创口般腐烂壮美的开端,然后撕扯血肉,给予生存本身应有的痛感。
滴,滴嗒。
血珠沿着公主韶冷白的背部滚落,滴在衾被上。
萧瑾看着宫女端来一盆清水,将刀匕沉入铜盆。
清澈透明的水,变为猩红。
她伫在原地,未有言语,未曾动弹。
凉风灌入纱幔,公主韶躺在床上,好看的眼睛并没有神采,却似乎在看远处那只水缸。
即便里面空无一物。
公主韶游离的思绪总算从刀尖转移到了几日前死去的锦鲤上。
回答了苏檀先前提出的问题:“因为,我听宫女说,死之前,它的身上长满了青黑色鳞片。”
“其实我很想治好它。但好可惜,第二天,它就死了。”
苏檀捏着银针,看着公主韶背上泼开的浓血。
鲜红淋漓,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她还要用银针找出那只蛊虫。
苏檀眼中满含不忍,但这是属于自己的罪孽,她避无可避。
她将银针刺进公主韶的伤口,缓慢地穿过不同的皮层。针尖碰到骨,指腹抵住的肌肤,似是在痉挛。
“它死之后呢,您将它埋葬在了花园里吗?”
苏檀轻声问着,试图分散楚韶的注意力,同时也抬起手,捞住了铜盆里的小刀。
公主韶没有立即思考锦鲤的归宿,因为她的额上冒出了薄汗,她很想伸手擦掉。
但还没来得及抬起手,贯穿脊背的痛楚,就让她ʟᴇxɪ弯下了腰。
干脆利落的一刀砍在脊梁上,公主韶的身体猛地颤了颤,断了想要伸出手的念想。
不过,蛊虫临死前的反扑极其猛烈,驱使她抬起手臂,去抢苏檀割入血肉的刀匕。
苏檀虽然早有防备,但楚韶今日的力气大得出奇,险些快要夺下自己手中的小刀。
幸好宫女们反应迅速,及时按住了楚韶的手脚,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剜去寄生在身体里的蛊虫,是一个精细不容失误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