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我者莫若你啊！”

洛菲一口干下了一杯酒，然后一手支着桌子拖着腮, 问道：“轻歌，你这么喜欢小花子, 如果你的计划到最后，逼不得已要与明逸然结婚, 你怎么办？”

柳轻歌没有想到洛菲会问这些问题，她眉头轻蹙了一下，笑道：“我不会跟明逸然结婚。”

斩钉截铁的，几乎没有留任何的余地。

“我是说如果，如果最后到了这种地步，你该怎么活着？”

洛菲的眼中有了几分醉意，那张张扬的脸上有着一种孩子气般的倔强，柳轻歌低下眸, 轻叹了口气, 却没有说什么，而洛菲也极有耐心地等着柳轻歌的答案。

“会比现在更痛苦，痛苦百倍…”

柳轻歌单单是想象, 都不敢想象下去，现在的生活，她已经觉得特别难受，如果还要跟明逸然结婚，那么她…

不，如果没有花语安，或许一切都不会变得如此艰难，那是因为有了在乎和牵挂之人，所以才会举步难行，也会变得害怕…

洛菲一听，眸中一丝失措闪过，她垂下眸，又接着问：“如果撑过这些痛苦，你才能小花子在一起，你能撑得过去么？”

柳轻歌又再陷入了沉默，这是她没有想过的，也是害怕去想象的，但是真的到了这种地步…

“必须撑过去。”

又是一个斩钉截铁的回答，只是随后柳轻歌的语气却又轻了几分。

“只是不确定语安还愿不愿意给我一次机会。”

柳轻歌很明白得失这一回事，事情总不会都天从人愿的，你想得到一些东西，就必须放弃一些东西，做了决定，就需要承受接踵而来的后果。

“轻歌…”

洛菲叹了口气，顿了顿，续道：“顾翩舞…她可能有抑郁症。”

柳轻歌一听，那眸中闪烁过一刹那的不可思议，后来又平静了下来，她很快就想通了，洛菲问自己刚才的那些问题，都是顾翩舞在经历的，单是靠想象，就已经难受，顾翩舞却是一步步走了过来，其中的痛苦，怕也是外人无法想象的。

“你怎么知道的？”

柳轻歌拿过一杯酒，轻轻抿了一口，洛菲听见柳轻歌的话，便从自己的包包里拿出一张化验报告。

“那天她去了我家，不小心从她包里落下了一颗药，我就拿去化验，这是结果。”

柳轻歌拿过化验报告，扫了一眼之后，还回给了洛菲。

“所以呢，你的想法是什么？”

柳轻歌问道，看着洛菲那阴郁的神情，心中也有些伤心，洛菲心软她是知道的，但是顾翩舞的经历，的确有着她们所无法知晓的痛。

“轻歌…其实我很心疼…”

洛菲红了眼眶，她心疼顾翩舞，那个不择手段的女人为了达到目的，就连自己都可以放弃，同时也在心疼自己，心疼自己应断不断，一身伤痕后，还在心疼别人的痛楚。

“洛菲…这是你的感情问题，其实我不能多说什么，只是…有些事情就像是项目一样，如果你拽着一些既定的错误不放，你永远无法向前走，你想向前走，只能找其他的替代方案，或者找解决方法。”

柳轻歌是工作狂洛菲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她在感情上还是用了项目来做例子，而且还说得挺有道理，这倒是让洛菲不禁莞尔，这妖精果然看得比自己还要透彻啊。

“你果然是一只妖精，什么都能一针见血地看透。”

洛菲笑了，眉目间的阴郁被柳轻歌的话瞬间打散开来。

“不是我能看透，只是旁观者清罢了。”

柳轻歌轻笑，她自认也不是什么智者，若是碰到花语安的事情，她也会失去理智，看不清方向，不然也不会一次次地因为花语安而生气。

“我在想啊，或许我从未真正地了解过顾翩舞。”

那人的心里藏着掖着太多的心事，洛菲看不透，也了解不了。

“其实…”

柳轻歌抿了口酒，续道：“我们没有办法真正了解一个人，人与人的相处一直都会处于我愿意让你理解我，和我愿意去理解你的过程，所以不要试图去判定，一个人应该是什么样子。”

洛菲听后，脑袋嗡嗡作响，随即轻笑出声，道：“不，你真的是一只妖精，不做哲学家真是浪费了，来，敬你一杯！”

洛菲举起酒杯，柳轻歌轻笑着也回敬了一下，叮的一声，是酒杯碰撞的声音，也似是心中发出的清脆之声，一点点的找寻到了方向。

另一厢，黎娇娇和花语安率先到了餐厅的包厢，花语安认真地看着菜单，而黎娇娇也正欢乐地要点些什么的时候，抬眼见到花语安紧蹙的眉头，脑中有一段记忆忽然飞窜而过。

那日在洗手间里，柳潇月的声音回荡在自己的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