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提琴家之死+番外(250)
郑亭林习惯了丹州的生活节奏,欣然同意在此旅居,美滋滋地畅想:“说不定我还能成为柯林斯的老师呢。”
柯林斯聘用的老师无一例外都是业内顶尖专家,除了教学,平时也少不了音乐会演奏邀请。
傅令君笑:“等你年纪再大点,校方就主动请你去教学了。”
郑亭林从行李箱拿出橘猫公仔,抱着它愉悦地笑起来。
毕业对她们两人来说,只是一段路程的标注,并不影响早已展开的职业道路,甚至可以说完全解开了束缚两人的绑带。
自此,她们成为了真正的社会人。
对一些人而言,毕业也标志着成家立业的开始。
几天后,傅令君收到了一位本科同学的结婚请柬,她本来不打算去,然而被郑亭林看到,闹着要一起去恭贺。
“你对婚礼很感兴趣?”傅令君侧头,含笑问道。
郑亭林无比自然:“那当然,我还没怎么参加过丹州婚礼呢。”
红枫镇都是来自世界各地的学生,酒吧派对多的是,婚礼教堂就冷清多了。
“你想结婚吗?”傅令君忽地问。
郑亭林抬头,看着她,莞尔一笑:“你这算求婚吗?”
傅令君轻轻摇头:“这是我的试探。”
郑亭林乐不可支,傅令君重复问:“我想知道,你期待一场婚礼吗?”
在此之前,傅令君想过这个问题,丹州的结婚注册相当简单,美国的同性婚姻法案早已通过,两人也已经过了法定婚龄,婚姻登记没有国籍限制,找位证婚人签字后去注册就能完成。
“你呢?”郑亭林把问题抛了回来,“你想要吗?”
傅令君对婚姻的看法和大多数人不同。
她并不能理解靠法律绑定的亲密关系,甚至在遇见郑亭林之前,她连一个人努力追求一个人的行为都无法理解。
常有人说,傅令君天性冷淡,缺乏情绪。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郑亭林也是这样认为的。
可傅令君回:“我想和你结婚。”
她的心脏正为郑亭林跳动着,那是想与她永生不分离的渴望。
结婚对傅令君是一个陌生的词,是她人生规划中从未有过的选项,可郑亭林向她伸出了手——
于是傅令君心甘情愿踏入这一领域。
郑亭林笑了:“那我们结婚吧。”
求婚对两人来说,不是突然作祟的仪式感,而是水到渠成的默契。
郑亭林行动力十足地把婚礼定在了十月的丹州。
“时间有些赶,但正好结束完今年的行程——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婚礼后我们可以取度个蜜月。”她兴致勃勃地翻着婚庆的手册,又问傅令君喜欢哪套婚纱。
傅令君对这些并不敏感,但还是认真地陪郑亭林选起来。
然而暑假不到一半,郑亭林黏糊糊地告别傅令君,又飞了欧洲,几个月都在两地来回倒腾。
反倒是一窍不通的傅令君特意放下了手中的科研项目,精心过问起婚礼的诸多事项。
京城季家二老闻声而来,乐呵地提前来度假,季培风创业小成,当即赞助了一大笔份子钱。
郑亭林已经完全习惯季家人的作风,几顿年夜饭下来,一家老小早就混得相熟,连当初那只虎皮猫都记住了她。
相比季家的大方接纳,傅伯诚的态度颇有些微妙,但这种微妙更多建立在她是前任的女儿,而非单纯的不满性取向。
然而当傅令君照例通知父亲婚礼消息时,傅伯诚还是爽快地答应参加。
“要是季老师在,你说她会愿意来吗?”郑亭林听着傅令君和家人的电话,托腮发问。
“她那么喜欢你,当然会来。”傅令君揉她脑袋,郑亭林顺从地趴在她腿上,柔软得不像样。
前年清明节,两人一起回国为季乔扫了墓,在碑前聊了很久。
傅令君说她会听到。
郑亭林心想,上一世傅令君一定经常这样做,在季乔墓碑前,在她的墓碑前。
这是一道早已结痂的陈年旧疤,只有亲近的人才能从细节中一窥些许。
她枕着傅令君的大腿,脑海中勾勒出逐渐淡去的车祸伤疤,忽然很想吻一吻那逝去的痕迹。
夏日清凉,傅令君纵容她手指的触碰,纵容她双唇的贴近。
大腿根麻木的知觉变得敏感起来。
她们对彼此的身体再熟悉不过,然而每一次探索,都叫人欲罢不能。
几天后,郑亭林陆续接到了谭雅平和郑清的电话。
她没有特意通知两人,但这个大消息显然瞒不住。
对此郑亭林无比坦然:“我要结婚了,和傅令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