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的自我修养(134)
不过大年初一的早上,又是医院里,鞭炮声都很小,多数人都要比平时起得晚一些。
对花落月来说,依然只是平常的一天。
后续的拜年事务没轮到花落月,郁折枝都给她挡下来了,考虑到她母亲手术在即,借口倒是并不难找。
蔡心悦没能来A市。
她原定的机票是初六,但那一天夜里一个关系很亲近的长辈过世,他们一家都不得不留下来帮忙准备后事,然后参加葬礼。
原本要飞去外地出差的父亲也临时请了假,蔡心悦也只能跟花落月说抱歉了。
蔡心悦是真的觉得不好意思,打了几个电话来解释,加之长辈过世的事压在心上,叫她心情愈发的低落。
说过好几次没关系的花落月有些无奈,还得反过去安慰她几句。
郁折枝之后来医院看花落月,想起来的时候问了一句,才知道这件事。
不过她倒没有冷嘲热讽,毕竟亲人突然离世的事谁也不希望遇到。
她只是看看花落月,问了一句:“觉得很失望吗?”
花落月摇了摇头,说:“不如说松了一口气。”
郁折枝挑了下眉:“你们关系不是很好吗?”
花落月笑了笑,说:“关系再好,我也不想让她看见丢脸哭出来的样子。”
这是玩笑话。
花落月不觉得自己真的会哭,但害怕蔡心悦过度的担心。
倒不是想隐瞒或者疏离,只是心理上她毕竟比蔡心悦年长好几岁,被当成易碎品一样对待,多少会让她觉得有些尴尬。
郁折枝慢条斯理地问:“那给我看到就没关系了?”
花落月说:“郁总不一样。”
郁折枝呼吸一滞,而后才问:“哪里不一样?”
花落月说:“你是老板。如果你真的想看我哭,说一声就行了,我给您哭出花来都行。”
郁折枝:“……”
看来是没多大事,还有闲心跟她开玩笑。
“到时候我叫云汀过来。”
郁折枝说着顿了一下,等着花落月问「那你呢」。但对方也只是「哦」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她反应过来,花落月根本不会追问她什么。
“我那天要开会。”郁折枝自己补充道,“可能来不了。”
“工作的话也没有办法。”花落月说道,“应该没人觉得这样不对劲吧?”
“不会……”郁折枝说道,“不会有人一直盯着别人家里的事看的。”
相反,这种事还会在一定程度上「避嫌」。
除了会不会被别人怀疑这一点之外,花落月便再没有任何的异议。
反倒是郁折枝在那天将要离开的时候,最后又在门口转回了头,看着花落月多问了一句:“你一个人,真的不要紧?”
花落月反问:“如果我说要紧,郁总会为了我放下工作留在这里陪我吗?”
她们都知道答案是「不会」。
没等郁折枝回答,花落月笑了笑,很轻松地说:“没有关系。这种事……我已经习惯了。”
最后一句她说得很轻,郁折枝没有听清。
“什么?”郁折枝下意识追问。
“这是我的家事。”花落月加重了那个「我」字,“郁总请放心去工作吧。不论最后是什么结果,我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郁折枝欲言又止,但还是没有再说什么,转身下了楼。
花落月站在窗口,一直目送着她出医院大门为止。
“真是奇怪的人……”花落月伸手碰到冰冷的窗户,看着下面空无一人的小路,低声自语着。
明明不久之前对她避之不及,一下子又好像很关心她似的。
原先她还以为除了白月光,郁折枝不会关心任何人。
还是说自己看起来实在是太可怜了?亦或是身为第二女主角的善良温柔的本性?
花落月压根就没再往第三种方向上想。
但依然有点不妙。
花落月无法控制地冒出这样的想法。
或许郁总就只是像对待路边被遗弃的可怜的小动物一样的心态,和颜悦色、抚摸喂食,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举动,转身之后就未必再放在心上。
可对花落月来说,那并非什么好事。
也许等母亲的事过去了,她们就能渐渐回到最初公事公办的模式中去了吧。
花落月只能这样乐观地想。
然后她尽力不去多想,将注意力回到即将开始手术的花母身上。
手术那天比预想中来得还要快。
花落月照常抱着一束花到病房,医生提醒她做好准备,她才想起来前一天晚上就有医生来叫她签字,确认今天手术的一些事项。
李助理也很快到了医院,花母的事基本是她全权负责与医院交流接洽的,有些程序比花落月还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