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女驸马殇(65)
两害相权,取其轻。
不喝醉,怎么忘记她冰冷态度;不喝醉,怎么忍得住不去找她。
杏儿端了杯醒酒茶给她。
“公主,你终于醒了,看你醉得不省人事,可吓死我了。”
天香几口喝完茶水,把空杯递还给杏儿,“再来一杯。”
杏儿不一会儿又端了新茶回来,走得很急,一脸兴奋道,“公主公主,我有一个好消息,差点忘了告诉你。”
天香慢慢喝着茶水,心不在焉问道,“什么事?嬷嬷夸奖你了?”
“诶呀不是!”杏儿骄傲的邀功道,“冯小姐答应与你、与你…嗯……?”
她一时词穷,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冯素贞答应下的事情,“反正就是像以前驸马和公主一样相处了。”
天香一口茶水呛进了嗓子眼儿,眼泪都给咳了出来。
“你…什么意思?给我把话讲清楚!”
“就是……”杏儿觉得以前驸马公主似乎也有些特别之处,并不太亲密,不能表达她的意思,“哦,我真笨,就像桃儿和她相公一样啊。”
杏儿为自己的机智感到十分得意。
天香不可思议的盯着杏儿,这一觉醒来,莫不是自己到了另一个世界?
“杏儿,你在说什么糊涂话,你知道冯素贞是女子吧?”
“知道呀。”
“那什么公主?什么驸马?驸马已经死了!”
杏儿见天香竟然不信,只好一五一十把昨天与冯素贞之间对话和盘托出。
天香听完楞在那里,杏儿跟着自己这么久,看穿她的所思所想并不奇怪。
可没想到冯素贞竟然早就知晓自己的心意,那怎么一直以来她都没有任何表示?
“听着倒像是不得已才应下来的。”
天香苦笑一下,杏儿拿着自己的命对冯素贞以死相逼?
“公主,这些日子,我怎么看,冯小姐对你也是有意的。”
“你又什么都懂了。她自己说过吗?”
“……没、没有…”杏儿心虚下来。
天香心烦意乱,挥挥手打发杏儿下去休息,“你倒是个忠心护主的,也不枉我疼你一场。”
杏儿皱着一张小脸,一副有理说不出的样子退了下去。
虽说是不信,天香一颗心却跳得乱了节拍,如坐针毡,手脚冰凉。
是不是怜悯了天香苦恋着她,冯素贞才委屈了她自己?
天香想现在、立刻、马上就闯到她屋里,问她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她看着外面天还没亮透,想着冯素贞应该还没醒,就坐在桌前抄起一根甘蔗慢慢啃起来。
可这心里煎熬难耐,哪里还坐得住,天香终于还是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朝冯素贞卧室走去。
冯素贞屋里没有点灯,静悄悄没个声响,应是还没起床。
天香走到门口瞬间又失了胆气,进不得,退不甘,就皱着眉头在她门外来回踱步。
哼!这个冯素贞睡得倒是踏实!
冯素贞哪里睡得踏实,她送天香回寝宫后更是一夜辗转难眠,听见外面脚步声,知道是天香就紧张的坐了起来,心如擂鼓。
可等了半天不见她敲门,只听她在庭下徘徊。
黎明时分,分外寒凉。
冯素贞舍不得天香受苦,自己先忍不住,起身披上外衣,轻手轻脚从里面把门缓缓打开。
宫门年久失修,吱吱呀呀发出沉重的声音。
天香一惊,回头望去,冯素贞松散着的长发齐腰,着一袭月白亵衣,肩上斜斜搭了一件外袍,俏生生立在门口,姿容风流出尘。
两个人都怯怯的不敢直视对方,一时间沉默以对。
最终还是冯素贞先开了口,“公主,外面天寒地冻,可是先进来说话?”
天香低低应了一声,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也没想好该如何问她,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与冯素贞擦身而过时,闻到她淡雅的体香似有若无,天香控制不住呼吸一窒,心下起了念头——哪怕冯素贞对她真的只是怜悯之情,天香也不愿对她放手,现在她只想得到这个人。
冯素贞闭了房门,屋里光线极为昏暗,她点上灯放在桌上,暖色调温馨了整间卧室。
她知道天香宿醉刚醒,又去泡了一杯暖茶,搁在天香手边。
霭霭雾气渐渐润湿了天香的心。
她坐在桌边,看着冯素贞步履轻盈的来回走动,就好似一位贤淑妻子为自己的爱人忙前忙后。
一泓暖流淤积在天香心间,冯素贞经过身边时,天香情不自禁一把握住她的手,紧紧牵住。
两人俱是一震。
冯素贞不假思索的回牵了她的手。
不同于以往数次建立在友谊之上的牵手,这一次对二人有许多全新的意味。
“杏儿与我说了。”天香心乱如麻,思绪纷乱,可总是要说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