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女驸马殇(97)

作者:楚君zw 阅读记录

冯素贞沉吟片刻,揣测道,“兆廷兄喜欢逞口舌之快,边关民风彪悍,也许是言语上得罪了什么人?”

天香把信往冯素贞身上一丢,“乌鸦嘴是不是犯了法,自有官府裁决,只是在这季节被关押着,总是要多吃些苦头了。”

冯素贞放下信,低眉继续为天香煮茶,只是有人心有旁骛,这茶喝起来便失了味道。

她似乎也察觉出茶汤寡淡,便换茶新泡一盏,将头泡浇给两尊小巧的弥勒佛像茶宠。

“兆廷兄一届文弱书生,又不够圆滑,在监牢里会不会受人欺辱?”

在边塞,普通平民尚且苟活不易,又有谁会在乎一个犯人的死活?怕是如草芥一般死了,都没有一块体面的葬身之所。

想到这里,冯素贞难免挂怀。

天香忍不住冷笑一声,“若乌鸦嘴果真犯了国法,难道还关不得?再说,狱卒会眼睁睁看着他被欺辱却不管吗?”

冯素贞想的是严酷条件下可能的意外风险,而天香想的是帝国官僚依法办案天经地义。

“公主,我看,我还是……”早日出发吧。

因为太了解冯素贞,所以天香知其意图,不等她说完便怒道,“刘长赢为此发八百里加急给你,难道真是觉得,李兆廷就是你肩上的责任了吗?”

像个狗皮膏药一样,甩也甩不掉!

知她满心介怀,冯素贞牵起天香的手,温柔抚慰道,“公主,毕竟,兆廷兄是因我才留在安定,若他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总是难辞其咎。”

“你一届庶民,能有什么用处?”天香冷笑,嘲讽她即便回去也作用有限,无非图个心安理得。

“现在情况不明,须探明后再做打算。若他确有违犯国法之行,按律该当如何便如何。”冯素贞希望她明白,自己并不会包庇袒护李兆廷。

天香体会过心上人被押赴刑场的焦灼与绝望,因此她断然不信冯素贞会以不偏不倚的态度行事,“你乔装改扮考取功名,欺君罔上、惑乱朝纲,骗、骗婚于本宫,按律,本该当何罪呢?”

冯素贞低头默然,自己欠天香的实在太多,她理当结草衔环以报,遂回道,“公主对我,恩重如山,情深意重,我自是铭感五内。”

“我对你,不是恩。”天香勉力扯动唇角,自嘲笑道,“本公主也是因私情徇私枉法之人,有何立场指责他人。”

冯素贞无奈叹息一声,即便二人已然定情,可李兆廷终究还是成为了天香的心结。

“我回安定,并非为了兆廷兄,只是因他提前几日。若论私情,朋友有难,想必公主亦不会无动于衷。”

朋友?

天香身边稍微亲近的,除了两位情意并不单纯的义兄,就只有醉心木工的皇兄。

她心酸不已,终还是仰头孤傲道,“可惜,本公主孤家寡人,没有朋友,无法体会你的心情。”

“孤家寡人……”冯素贞怅然低喃。

天香手指反复缠绕自己的鬓发,勾起一抹没有笑意的笑容,“难道不是吗?”

冯素贞沉默良久,久到天香以为她已经老僧入定,神游天外。

终于,她还是温柔而恳切的说道,“公主,无论如何,你,还有我。”

真的无论如何都能拥有她么?

天香想起来,冯素贞对与自己分道扬镳这种事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胸口又是一阵针刺般的痛。

“这世上,哪有什么是‘无论如何’的?况且,你也从未曾想过,要留在我身边。”天香的面容平淡如水,嗓音却带着一丝难抑的颤抖。

冯素贞此刻才明白,之前天香所有的轻松随意都是一种刻意的掩饰,当初嘲笑自己哭鼻子,如今事到临头,恐怕又是另一番难言滋味。

“公主可有读过秦观的那首《鹊桥仙》?”

“你想说的可是那句老掉牙的,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冯素贞点头,她非木人石心,如何没有离愁,只是常用此句宽慰自己。

“枉你读了许多书,却不知秦观是个多情浪子,这词是写给一位与他相恋多年的痴情风尘女子,好教她不要妄想登堂入室,安心苦苦等待。等等!莫非这才是你的真意?”天香眯起眼睛释放出危险的信号。

“非也非也!”冯素贞吓得忙不迭的摆手,“公主,我还是给你讲个故事吧。”

“这种时候,谁要听你讲故事,当我未及笄么?”

天香掂了掂手里的甘蔗,歪头想了想,还是按捺不住好奇,于是改了主意,只把甘蔗拿过嘴边咬了一口。

冯素贞见她如此,便放下心来,将历史上微不足道的一笔娓娓道来。

“汉成帝贵为天子,而宠臣张放,母亲为敬武公主,他自己是成帝表弟,袭封富平侯。他二人身份比之你我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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