蜉蝣症+番外(143)
她终于没有选错了。
她也不会再追悔莫及。
木兮只字未提上一封信的内容,何夕便只当它,是被查林街的邮差错手投去别的平行世界了。
不似聊天时的轻率,时雨托着下巴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
她最早接近何夕,用的是“朋友”的名义。但“朋友”这词太普通了,用来形容她们历经质变的羁绊,不太得当。
而且她猜,小狐狸应该会希望,这是段别人无可比拟的关系,它可以不需要名字,但它必须关乎“时雨”和“何夕”。
时雨伸手摘下何夕的帽子,凝眸望入那对惹人迷恋的眼睛。漆瞳里匿了一道疏淡的浮光,正中倒映着她那恬静的笑。
“我们是怪胎,是异类,是拙劣的笔和廉价的墨水,是资质平庸的作家,是江郎才尽的诗人。”
她将点滴心动都抚遍,念作即兴的诗文。
“我们,是彼此。”
时空像是静止,周围的喧闹悉数消声。
何夕听她的心说,她爱惨了时雨的比喻。她要目中无人地,宣布这是世界上最精彩的修辞。
“好喜欢……”
她忍不住笑合了眼,像孩子一样肆意地分享喜悦。
“时雨,我好喜欢……真的,好喜欢。”
坏情绪一扫而空,何夕迎上去,抱了时雨一下。
“暖的。”她埋进时雨颈窝里,像赖在一张温床上,浅尝冬眠的滋味,“时雨是暖洋洋的。”
驯化后的何夕太好懂了,有时候时雨甚至什么都不说,她心领神会了,也能欢欣雀跃个一天半日。
再这样下去,时雨要怀疑,自家的猫养着养着,该进化成大金毛了。
时雨拍拍她的背:“现在还难过吗?”
“不了,一点也不难过。”何夕心满意足地结束拥抱,眼梢依旧挂着点笑。
“何夕……”
时雨淡淡地笑了,情不自禁道。
“你笑起来真好看。”
何夕这张脸,表情一收一放,各有万种风情。
她以前要是肯好好用脸,指不准能成万人迷。
“以后要多笑一笑,好吗?”她拨了拨何夕额前的碎发,温声叮嘱。
何夕点头,用心记下。
“你明天有考试,还睡院里吗?”
“嗯。”
“不会影响你?”
“……我认床,去你那儿还睡得好些。”
“噗,认床还是认人啊?”
“……认、认床。”
“说谎会变长鼻王哦。”
“……”
互相扯着闲话,她们携手归赴明日的朝阳。
人一旦松弛了神经,极易健忘。
就如,何夕忘了问一件重要的事。
——她那天在老街尝到的饼,分明咸淡适中,而独缺了……辛辣这一味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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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马倒计时……(笑)
第56章 55千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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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媚阳光悬于眉间,解开附着在眼帘上的强力封印。
枕边手机收到推送,亮起屏幕显示时间——十点一刻。
一支手从被子下缓缓伸出,精准扯下床架子上贴的留言便签,快速缩回暖和的被窝里。
她慵懒地睁开眼,半梦半醒看了看那几个字。
“打工,傍晚回,午安。”
神预言一则。
多亏了人形闹钟的体恤,地狱考试周后的第一天,何夕得以一觉睡到了自然醒。
在床上赖到十分清醒,她伸个懒腰,摸了摸脖子上被萨摩耶开过荤的痕迹,淡然且娴熟地套上一件高领羊绒衫。
装有早餐的保温盒摆在书桌上,与插满洋桔梗的花瓶紧紧挨着。瓶里的花早已尽数凋谢,底下的水却依然每天一换。
这就放寒假了啊……
好像没什么实感呢。
何夕边吃饭边看书,想着等下要帮时雨打扫下宿舍的卫生,用新气象迎接明天的冬至。
说来也真稀罕,她一个恋家恋旧的人,放了假却没第一时间往剡里跑。
妈妈真怕她赌气不回,昨夜特地打电话来问:“何夕,你考完了试,买机票了没?”
她说何浔安跟同事全打过照面,女儿哪天回家,他就哪天调班亲自去接驾。
“……还没。”她瞄了眼窝在懒人沙发上,给不知名公众号赶稿的时雨,意思摇摆不定,“可能,再待几天吧。”
母上大人明察秋毫。
“想和朋友待一块儿?”
“嗯……差不多,可以,这么说。”
何夕有个不成型的想法,疯狂而难以启齿。
她还在纠结该先问哪一边,妈妈却像有读心的超能力似的,及时送上一颗定心丸。
“那你自己决定,妈妈不干涉你。”傅璟看了女儿这些日子的朋友圈,剥丝抽茧得出来一个喜讯。
她深明大义道:“有机会,请朋友来家里玩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