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犯上(255)
陡然打开话题,元乔面上的笑意维持不住:“你并没有放开,只是在时间里渐渐忘怀废帝的事,心中依旧记挂着旁的事。”
“陛下真的挺会异想天开,难不成我陪你一道被禁锢在这座宫城里?”元莞觉得元乔愈发看得起自己,脸皮也厚了很多,比起以前会勾人了、会说好听的话了。
“异想天开、做事之前都需想想,成功便是筹谋得当,失败就是异想天开。”元乔并没有露出太多的情绪,面对元莞,她比起之前淡然很多。
元莞想想也是,看着元乔的目光也变了变,忽而开口:“陛下近日好像变了。”
元乔眸色一颤:“哪、哪里变了?”
“变得比之前会说话了,之前沉默不语,如今会说一二好话。”元莞对比了下,废帝之后三年,元乔确有几分变化,潜移默化,这是同谁学的?
难不成是孤鹜?那倒也不会,只有臣下学习君主,没有君主向臣下学习的道理。
她心中有了疑惑,元乔这般大局为重的性子,不想有朝一日也会变。
对面的元乔被她说得一阵,潜意识就认为她在逗弄自己,然元莞神色正经,不似作假,她想了想,回道:“你想多了。”
“或许是我想多了。”元莞不同她争辩,见无事可做就要走,元乔强留不得,只好送她出殿。
垂拱殿的宫人早就习惯两人并肩而行,悉数退了出去,元乔顺口道:“你喜欢白楼?”
“白楼与寻常酒楼不同,是贵族爱去之地,钱财不论,也是块打探消息的宝地,就是不知被谁盘去了。”说话间,元莞不经意露出沮丧,倒令元乔有所察觉,“你方才不高兴就因为白楼?”
“没有。”元莞羞得脸色一红,惯来要强,在元乔面前不愿露怯,抬脚大步走了。
人跑得很快,元乔跟不上她的脚步,后知后觉地感觉出自己猜测是对的,弯唇一笑。
白楼是她令人去盘下的,如同元莞所说,是块宝地。皇城司去办,毫无阻力,也未曾想到元莞也在意,她莫名一笑,她赢得倒有些不光彩了。
回殿后,吩咐孤鹜将白楼的地契与一应章印取来,吩咐人送去元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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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掉了馅饼,砸到元莞头上了。她看着孤鹜递来地契,半晌未曾明白,“你盘下白楼做什么?”
“陛下盘下白楼,并非是臣。”孤鹜陪笑,最头疼的就是来送礼,往往不是被砸就是被赶出门去,每次都讨不到好。
“她盘下白楼做甚?”元莞睨了一眼地契,难怪心腹查不到背后之人,皇城司做事,谨慎迅速,不会露出把柄,哪里会让寻常人察觉。
她也不觉得沮丧了,斗不过元乔是正常的事,看了一眼地契,她选择收下,既然送上门,何必推辞。
孤鹜准备满肚子的话,一字还没说,元莞就收下了,他长松一口气,行礼退下。
半月后,元莞出城去玩,马车后添了许多小尾巴,未免被人察觉,去庄子里待了数日。
等赵原来之际,扮作一郎君,做青布马车离开庄子,到了军营外后,令人先送上帖子。
万余人驻扎在城外,帐篷如星斗般罗布,观其气势,就比懒散的城防军严谨。
等上片刻后,就见一小将疾步而来,恭谨一礼,谦虚道:“将军请小郎君jsg入内,进入前先换上战袍。”
易军先锋部队受人关注,赵原军队一驻扎就有不少人来此打探消息,更甚者以利益拉拢,赵原都拒绝,连军营门都不让他们进。
军营进入陌生人,定有人借机生事,赵原才让元莞换上兵士的衣服,装作采买的后厨进入军营。
一入营地,就无人再窥探到了。
元莞换了一身铠甲,脸上抹了些灰尘,与伙夫挺相似的,进入主帐后,内只有赵原一人。
赵原年过不惑,肤色黝黑,长得魁梧,见到元莞后,拱手一礼,不知如何称呼,就道:“您来此地,让我很惊讶。”
元莞对他几无印象,面上笑意盈盈,回了半礼:“将军客气了,易军一事,您担了先锋之责,一入城防营,自有无数麻烦。我来,不过是先告知一二。”
临安城内的动静,赵原知之不多,元莞之意来相告,他也不敢全信,虚应几句。
他记得多年前元莞的搭救之恩,礼数周全,让人挑不出错来,他警惕非常,与传闻中鲁莽二字不同,元莞心中有数,便道:“将军无需多想,我不过是顺道而来。”
赵原作势一笑,等她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