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南星(10)
言半夏倔强扭头,哼了一声。
“夏夏,”司南星无可奈何,“你乖点。”
“我就是不乖,如果顾梓下次还敢闹你,那我下次就还敢说她。”言半夏攥紧司南星的手腕,“我不喜欢你跟她打羽毛球,我也不喜欢你跟她说话,我就是不喜欢她!”
“那夏夏喜欢我吗?”
“喜欢的,”言半夏抬头,鼻子都红了,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哭的,她看着司南星,委屈巴巴,“我不喜欢你跟其他女生玩,你是我的好朋友,你只跟我玩,可以吗?”
言半夏显然还没弄清楚这份感情到底是友情的喜欢,还是爱情的喜欢,她仅仅单纯地以为自己在不甘心好朋友被抢走。
“你是不是介意我被喊过老婆呀?”言半夏攥着司南星的校服领子,不甘心地说,“可是你是我的好朋友啊,你不可以被其他女生抢走……”
“我没介意。”
言半夏不解地抬头看她,然后呆呆地打了一个哭嗝。
司南星抬手遮住她的眼睛,声音很轻地说:“我是怕你介意。”
你不知道我多想喊你老婆。
司南星叹气,挣扎地将这句话吞回肚子,现在还不是时候对言半夏说出这句话。
她的确很霸道,或许是被星座学的潜移默化,或许是与生俱来的占有欲,如果她喜欢一个人,她就要百分百拥有这个人,并且要确定这个人的喜欢也是百分百交予给她。
真心换真心,谁也不亏,谁都要在分开的时候痛一次,因为不管是谁,都把百分百的真心交出来了。
司南星要么不要,要么就全都要。
这是她这只狮子的秉性,爱闹但专一,霸道但温柔。
她后来在大学交的女朋友都是意思意思的女朋友,不接吻,更不会费心思记住特别的日期送礼物,她对那些女朋友根本没上心,她只希望让言半夏吃醋而已。
可是,她忘了,早在听到言半夏对她坦白谈了男朋友的时候,她就把言半夏的QQ删除,还把加了好友不到一周的微信也删掉。
司南星上哪儿去找言半夏吃她的醋。
她把言半夏弄丢了,这么宝贵的、唯一的言半夏,她竟然把她弄丢了。
分手是司南星冷暴力逼她先提,司南星在分手时还无赖地对她说“在一起是你提的,分手也是你提的,来来去去都是你,你倒是不把我当一回事啊”。
然而,故意让言半夏愧疚,让言半夏以为自己掰弯了司南星的人,其实就是司南星。
多亏了顾梓闹这么一出,司南星和言半夏比之前更加腻乎,天天黏在一起,那个女同学不敢再喊言半夏老婆,每次喊都要被司南星狠瞪一眼,谁受得住啊。
倒是言半夏的后桌——经常抄她的英语作业所以把她当妈看的后桌,有次疑惑地问:“半夏老妈,你该不会在跟司南星谈恋爱吧?”
言半夏最近惴惴不安的心事忽然被戳穿,她结结巴巴地说起英语作业,糊弄着把这个话题带了过去。
因为她自己也很迷糊。
其实她对司南星的感情早就脱轨,已经完全不受她的控制,可她还想自欺欺人,以为她和司南星只是好朋友。
放学后一小时的体育训练又累又枯燥,不过有司南星的陪伴,哪怕被班主任批评开小差聊天,言半夏也觉得自己兴奋到可以多跑几圈。
转眼四月,往年这个时候已经暖和起来,偏偏那年的四月好像要跟第一批参加体育中考的初三学生作对,反常的冷。
古人云“二月春风似剪刀”,那会被四月的春风吹着,还真的像岔开的剪刀往身上的皮肤割几个口子那么疼。
为了减少阻力,加快跑步的速度,还要方便立定跳远的摆臂,体育中考规定穿短袖短裤,有些不怕冷的男生甚至穿了背心。
言半夏抱着胳膊,站在升旗台前面等待点名,上下牙齿止不住地磕,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起来了,她冷得双腿打颤,想不通自己刚才在班里为什么会这么勇敢地脱掉校服外套和长裤。
她瞧瞧班里的其他女生,她们也是在班里脱了长裤,毕竟穿着钉鞋不好脱,不过她们好歹穿了外套,所以她一个没外套没长裤的人喊一句“好冷”应该不算矫情吧。
司南星忘记带钉鞋,早早跑去老师办公室用班主任的手机打电话回家里,幸好她姐在家,她家离学校也近。
听到她姐骂骂咧咧地从暖和的被窝里出来,司南星就知道不到十分钟,钉鞋一定送到。
司南星的姐姐比司南星年长十年,是大学毕业证书和结婚证书同时拿到手的猛人。
她姐和她姐夫一起创业,弄了个设计工作室,第二年了,总算有点起色,刚把装修的钱赚回来,她姐夫就拾掇着要把工作室的业务扩展到国外,最近正在出差,她姐闲得没事就干脆待在家里接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