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能死在你手中，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别说了， 快休息吧。”薛舒予将顾望白按回了床上， 替她盖好被子。

不过这时候顾望白的手又从被子里伸了出来， 朝她的腕抓去， 鬼使神差一样，薛舒予将顾望白的手腕反抓住，放到唇边轻轻吻了吻。

从手背吻到指节，再由直接停驻在指尖。

犹如蝴蝶吸吮着花蜜。

“吻你一下，可以么？”

顾望白点头，乖顺地躺回了床上。

*

不过她并没有睡意，夜半时分，听着整个薛家彻底安静了，小楼之中的灯光一盏一盏消失，顾望白倏地睁开了眼睛。

她看了看趴在她旁边睡熟的薛舒予，深吸一口气迅速屏住，将薛舒予抱上了床。薛舒予睡觉一向沉，这样的动作并没有把她惊醒，躺着睡比趴着睡更舒服，她反而翻了身又睡了过去。

薛舒予虽然体型纤细，但毕竟也是一个成年女人。将薛舒予抱上床后，顾望白眼前猛地一黑，她半跪在地上，扶着床急促地喘息了一会儿，缓过来后方才慢慢走了出去。

夏日晚上的气压一贯低，对顾望白这具身体很不友好，顾望白只能慢慢地走，一边走着一边调整着呼吸，好不容易摸到了温洛夫人的梳妆间，她摸黑摸到了温洛夫人的梳子，幸好上面还缠着几缕温洛夫人的头发，她取了下来，原路返回到原来的房间。

“顾小姐怎么出来了？顾小姐现在的身体状况应该多多休息。”家庭医生听见了走廊的动静，走出来正好看见了走回来的顾望白，不由得说。

“我睡不着，出来走走。”顾望白声音很轻，“温洛夫人睡下了么？”

“早就睡了。”家庭医生揉了揉眼睛，“要是顾小姐有什么不舒服的，直接叫我就行，夫人吩咐让我在隔壁房间随时待命。”

“我没事的。”顾望白又和家庭医生聊了几句，话题成功地偏到了温洛夫人身上。

这个家庭医生也是薛家的老人了，在薛家工作了快三十年，薛家有什么事她都记得清楚。当提到温洛夫人失去的那个孩子时候，家庭医生竟然还落了泪。

“那时候我在国外进修，没赶得回来看小姐一面，听夫人说小姐刚出生就夭折了。然后夫人落下病根也无法再孕。夫人虽然嘴上不说，但她心里一直都想有个孩子，所以她这些年里暗中资助了不少无父无母的孩子们生活读书。不过到头来只有顾小姐一人找到了夫人，夫人嘴上没什么表示，心里疼顾小姐就像疼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

家庭医生五十多岁，说话有中年快要步入老年妈妈辈女人惯有的唠叨，她一边说着一边习惯性地把手搭在顾望白的手腕上，数着她的心率，确定没问题后方才放下，又继续说：“不过顾小姐，今天和你一起来的那个薛小姐，长得有几分年轻时候夫人的样子。”

为了引着家庭医生继续说，顾望白索性明知故问：“是么？舒予长得像温洛夫人年轻时候？”

家庭医生点了点头，略一思考，开始还有些犹豫，不过越说越肯定：“不过感觉她的眼睛更像先生，别看现在先生上了年纪，不过年轻时候也是那样一双桃花眼，只是薛小姐的眼睛比先生还要媚一点，更好看。”

已经是第二人说出这样的话了，而且还是一模一样的话，看来并不是顾望白的主观臆断。

顾望白无意识摸了摸口袋里面温洛夫人的头发。

“要是真就像电视剧里面一样，我真怀疑薛小姐就是先生和夫人的孩子了。”家庭医生勉强笑笑，擦掉了眼角的泪花，“可哪有那么巧的事，这么多年了，夫人也该接受这个现实了。”

这可不一定。

不知怎么，顾望白心中越发坚定了这样的想法。

家庭医生又催促了一遍，顾望白只得回到房间，这时候薛舒予稳稳地睡在床的正中间，像猫一样蜷缩成一团。顾望白只能在薛舒予旁边躺了下来。

熟睡之中的薛舒予就像小猫一样本能靠近柔软和温暖的东西，在顾望白躺下没多久她就发现了顾望白这样一个大热源和大抱枕，毫不犹豫地蜷了上来，搂住顾望白的腰继续睡，俨然将她当成了毛绒绒软乎乎的抱枕。

淡淡的香气氤氲，肆无忌惮地将她周身包拢，顾望白睁着眼睛，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她甚至不敢动一动，生怕惊醒了熟睡的薛舒予，尽管她知道现在这个时候就算在薛舒予耳边放一串鞭炮都未必能把她叫醒。

她竭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直到实在憋不住时候才缓慢换气，她强忍着咳意，小心伸手揽住了薛舒予。

顾望白不想让自己的身体状况成为阻碍两人亲密接触的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