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舒予眸光深处蕴含着一抹决绝，她将手指竖起，按在了顾望白的唇上，不让她发出声音。

“其实现在这样也没什么。”薛舒予抬起头看着顾望白，嘴角勾起弥漫笑意，“毕竟一开始我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没事的……”

顾望白心头一酸，也不管艾莱和夏凪的在场，她直接将薛舒予带入了怀中。薛舒予伏在她怀中，身形微微颤抖。尽管她还是在笑，不过笑意已经变得极为勉强。

艾莱和夏凪看见这一幕，两人对视一眼，艾莱似乎想说什么，不过这时候夏凪很快按住了艾莱的手，以最快的速度将艾莱拉了出去，将独处的空间留给顾望白和薛舒予。

没有了艾莱和夏凪，顾望白越发不用顾忌地将薛舒予揽入怀中，抱得很紧，几乎要让自己和她紧紧融为一体。

“如果我连你都保不住，我还算什么一族的王？我不会放弃我所珍视的东西，族群和你，我都会守护。”

顾望白的眸底一阵血光翻涌。

说到激动之处，只听怀中人轻轻倒吸了一口冷气，声音很低，就像小猫的轻呼：“疼。”

顾望白连忙松了松薛舒予，不过她的手还是环在薛舒予腰间，不愿松开。

现在她们的时间不多了，对于这种难得的亲密，她一分一秒抖不想放弃。

【宿主，你忘了你穿过来只是将薛舒予的黑化值洗清，而不是过来和她一起殉情的么？】

系统察觉到了顾望白危险的意图，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不过它不提醒还好，一提醒马上就接收到了顾望白将它拉黑的消息。它即使百般抗议也无效，因为在屏蔽状态之下顾望白根本听不见它的任何发声。

“望白，如果你不想杀死我的话，那么，现在，转化我……”

她咬住下唇，将下唇咬得失了血色，声音一字一顿，决绝得让人怜惜。

顾望白微微低头，与之对视。

薛舒予眸底水光潋滟，恍若倒影星河万千，水色星光交织辉映，极为勾人，让人心中升起一种念头：无人能够拒绝她的任何要求。

顾望白犹豫着，她的手指缓缓上移，落在了薛舒予的脖颈之上。

女人的脖颈白皙细长，是标准的天鹅颈，脖颈之下锁骨鲜明凸起，她的肌肤是健康的奶白色，与顾望白尸体一样苍白的手指相比多了无限的生机和鲜活，性感而漂亮。

这样的她才是最真实的她，是鲜活的，是有生命力的，是完整的。

隔着细腻的雪白肌肤，顾望白感觉能触碰到眼前人的灵魂，是纯澈的，是生活在阳光之下，是不容许沾染任何黑暗的。

是她可以献出她的一切去守护的。

“舒予，我会想办法的，现在还没有……没有到无法转圜的余地。”顾望白缓缓松开了手，注视着薛舒予的眼睛。

在张开嘴的时候，她尝到了薛舒予指尖的微咸。薛舒予刚刚抵在她唇上的手指几乎要探入了她的口中，她需要极强的意志才能将这种强烈诱惑压制住，面对如此而岿然不动。

不过话虽然这么说，但她很清楚，这就是一个悖论。

预言之中白级猎珠拥有者会覆灭吸血鬼一族，她也会死在白级猎珠拥有者手中。现在的白级猎珠拥有者是沈岁昭，沈岁昭和薛舒予缔结了主从契约，她不敢动；而若她夺取了沈岁昭的白级猎珠，重新归位，而白级猎珠的拥有者则变成了薛舒予，她下不去手。

但她也不能就此放任不管，她不可能看着自己掌握之下的族群因此覆灭，从来她都不是没有原则的人。薛舒予对她来说是珍贵的，但族群也是不可抛弃的。

既然身居其位，便要奉行原则。

她现在的选择只有两个：将薛舒予真正的猎珠夺回，转化她，将她的猎珠污染成吸血鬼的能量来源；再或者就是，将薛舒予连同沈岁昭一起杀死。

“但除此之外，你没有什么选择，杀了我，转化我，或者被杀死。”

薛舒予扭了扭腰肢，趁顾望白松开她的时候，自己反过来将紧紧将顾望白搂住，她将头靠在顾望白肩头，反过来咬住了她的脖颈。

人类的牙齿是无法咬破吸血鬼坚韧的皮肤，就算拼尽全力也只能咬出极为淡的红痕，而且以吸血鬼的恢复能力，即使留下了痕迹也会很快消失，不过薛舒予并没有放弃，她一次又一次地咬住顾望白脖颈上的皮肤，松开之后很快看见红痕消失，不过当红痕消失时候再咬住。

她也知道自己的做法没有什么实际作用，她只是想咬住顾望白而已，这似乎是出于一种孩子气一样的执念。既然顾望白能在她脖颈之上留下痕迹，她为什么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