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你别这样行不行啊！王叔叔他就是来看我们。”赵美妍说着流下眼泪。

艾茉莉更加气愤，“什么看我们啊？谁让他来的？他图什么你不知道吗？我告诉你啊王守诚，别以为我们现在落魄了你就可以有什么非分之想，从今以后不准来看我，不准来找我妈！”

王守诚的身子往土里陷下一截，哽咽着点了下头，没有说话。他蹲下，将龙须糖一颗一颗地捡起来，谨小慎微地装回盒子里，再扣上已经破了一角的盖子，没说什么，走了。

“守诚。”赵美妍哭着追出去，“对不起啊守诚，茉莉她不懂事，她的话你不要往心里去！”

王守诚忍着肿痛的喉咙，点头，“我知道。”

然后从口袋里摸出装在信封里的1000块钱，这是艾可欣先前给他的，他一分没动，都交给了赵美妍。

“这个你拿着。茉莉她没过过苦日子，突然这样，肯定不习惯，你给她买点好吃的，买米其林的蛋糕。”

亲情是一场可遇不可求的缘分，丈量始末的，不过人心。

———

宽大的卧室漫开灼热的温度，驱散初秋的浅浅寒意。

殷红的唇咬上鹅绒枕，被一只温柔的手哄劝着撤去。艾可欣趴在枕头上，长发被拨到右侧，露出线条流畅的耳和天鹅一般优雅的脖颈。呼吸短促，香汗淋漓。

“我感觉，我都要溺水了......”

霍俨轻轻捏着她的下巴，用大拇指的指腹拨开她被咬在齿关的下唇，轻笑：“瞎讲。”

艾可欣据理力争：“真的！”

霍俨勾唇，“谁叫你逞能？”

艾可欣委屈，“我，我就只想逗逗你。”

谁知道这人动了真格，险些叫她溺毙在温柔乡。

霍俨不动声色地弯腰，柔软的长发落上光滑的带着细汗的脊背，修长的手指在下凹的脊骨滑动，感受到这人的颤抖和鼻腔溢出的轻哼，浅笑，在她的蝴蝶骨落下一吻。

溺水，这丫头倒是知道如何跟她撒娇。

“正好，训练一下你的换气方式。明天游泳课，多加一个来回。”

如霍俨所说，艾可欣最近正在学习游泳。从小在海拉尔长大的艾可欣，大部分时间都去跟养父赛马了，陆地上可以说是绝对的王者。但一下水，就变成乱线的提线木偶，短路的机器人，连基本的狗刨都学了一周才勉强能刨。

啪啪啪......

激烈的水声在空旷的私人泳池传荡着回音，池中只有两人——霍俨与艾可欣。

霍俨站在池水里，扶着练习游泳用的浮板，倒退着往后走。浮板的另一头，艾可欣手臂伸直抓在两侧，两腿有节奏地在后面拍水。

一二——换气，一二——换气，身后的水花在拍打的过程中渐渐变小，艾可欣撑着一口气坚持，等腿部真的没有力气，呼吸的幅度也弱下去之后，抓着浮板的一只手向上举起，另一手松开，身体垂直站在泳池中央。

“呼——呼——”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刚好在水面线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游泳帽将她的头发包裹得规规矩矩，只露出鬓角和后颈的发根。

水珠挂在卷曲的睫毛上，宛如珍珠。水流顺着脸颊在下巴汇聚，滴状落下，折射出场馆明耀的光，如冬日挂在松针尖端的冰晶。

霍俨推开浮板，过去拉住她的手臂，将人往上托着。

“比昨天远了10米，不错。”

“呼——呼——”

艾可欣还没有喘过来气，半倚着她，“我有点，缺氧。”

霍俨将一丝卷曲着贴在脸颊的发丝帮她拨到耳后，“走吧，去坐一会儿。”

两人在泳池边坐着，披着柔软的大号毛巾，宛如旧时富家小姐臂弯的披风。小腿以下泡在水里，水波荡漾，一双倩影实在养眼，远远看去，只以为是偷偷从深海里跑到礁石上玩耍的美人鱼。

“霍爷，你比我白诶。”艾可欣对比两人的大腿肤色，羡慕得不行。

霍俨笑笑，“我不怎么穿短裙，所以白一点。”

“那你本身也白。我现在已经比以前白很多了，但还是没有你白。”

“多游泳，游着游着就白了。”

“我不信，你就骗我学游泳。”

“真的，你看游泳运动员，多白。”

艾可欣想想，还真是。但她本身就不是特别愿意游泳，总觉得这个技能掌握下来没设么用，反正她又不可能好端端突然掉水里。

但霍俨对游泳这么熟悉，难免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那你这么白，是不是从小游到大了？”

霍俨的答案让她震惊，“一岁的时候开始的。”

“一岁？！”

“其实刚出生的婴儿是会游泳的。随着后面长期不下水，就不会了。只是我父母在我小时候帮我保留了这个技能而已。”